“妈妈，没有！”言小希咬唇，否认。她低垂着头，眼泪滑出来。

林素不再说话，别过脸去，眼底飞快的滑出一串泪来，她，后悔了，后悔跟言治国草率结婚，可是，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卖。

晚上，一身伤痕的母女两人躺在床-上，相互依偎。

终于，黑暗里，言小希低声开口:“妈妈，跟他离婚吧，我们去t市！”

“妈妈还有三年退休，想等退休后再走！”林素轻声道。“你今天怎么回来了？是不是你李婶给你打电话了？”

“想你了！”言小希转身抱着妈妈，身上的痛，没有心里的痛更痛，她没回答妈妈的问题，只是说:“妈妈，我好害怕，你跟我去t市好不好？我们提前办退休，露儿我来养，我的工资省着点，可以养活你们两个的！妈妈，我不能再看着你被打却无能为力了，这次我们报警吧！”

“希希，你都二十六岁了，过了春节，马上二十七岁，你要结婚的，到时候怎么办？妈妈不能拖累你！我也想过报警，可是以后你跟露儿怎么见人？抓他进去，几个月放出来，或许打得我们更厉害，再说了，他的确当初有恩与我们，许他对不起我们，不许我们对不起他，这是做人的根本，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吃亏是福，人善人欺天不欺，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我们永远都不要做忘恩负义的小人！不以别人对我们好坏而改变了我们最初的初衷！”

“妈妈，知道了！”

“傻孩子！”林素摇摇头，环抱着女儿，柔声问:“疼吗？”

“不疼！”再疼，也没妈妈身上疼，妈妈受得打更多。

“妈妈，我不结婚了，我们离开，不报警，只是离开，远离这里，远离他，好吗？”

“傻孩子，女人要结婚的，只是不能草率结婚，你跟云飞六年了，我想你也算是了解他了，你们知根知底，应该会幸福得！”

“妈妈……”言小希多想说，谭云飞根本就是个混蛋，可是现在妈妈一身伤痕，她若说了，妈妈心里更担心她，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言小希终于还是没有说服林素，并且周六上午，林素就赶着她回t市，她不走，林素却说:“回去吧，好孩子，妈妈没事，元旦别回来了，有了钱，他会消停一阵子的！”

“可是妈妈！”

“吃了饺子，你就回去！”林素一大早去买了肉馅，亲手包了白菜肉馅的饺子，言小希吃着妈妈亲手包的饺子，泪如雨下。

走的时候她把自己钱包里的钱，抽了五张给妈妈，自己身上还只有一张，去了车票，回到t市，还能剩点。

言小希回到t市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她在门口买了几个馒头，打算肯馒头算了，被言治国抢去了钱，一下子又多出这么多压力，她只怕要啃很久的馒头了。

手机一直没开，也不想开。

打开门时，她突然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鞋，就在门口的鞋架上，一下呆住，他居然在她的公寓里，她的心里猛地提了起来。

听到开门声，霍启年正一脸阴郁的从卧室里走出来。

言小希关了门，低垂着头，心里咯噔咯噔狂跳个不停，站在门口换鞋。

心里却是说不出得滋味，他居然在这里。

霍启年身穿白色的毛衣，卡其色的休闲长裤，斜倚在门边，冷声质问:“你去了哪里？”

她缓缓的抬头，没敢完全抬起来，因为她的脸，此刻很难看，青紫，红肿，额头的伤，嘴角的伤，她不想他看到这样狼狈的自己，可是他，却在这里。

为什么她人生最狼狈的时刻，都被他看到了？

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只是低头不语。

他就站在卧室门口，跟她隔了一米多远，背抵着墙壁，微微仰着头，双手习惯性的插在口袋，潇洒俊朗一如从前。“抬起头来！”

他的语气透着冷沉，让她十分清晰地感觉到他隐忍的怒火。

她不知道他何时来的，她只是闻到了满室的烟味。像是来了很久很久了，她没有抬头，低垂着头，不肯抬起来。

“言小希！”看着眼前虽然异常瘦弱，却透着倔强的言小希，霍启年的怒火在瞬间再次被挑起，大手倏地的伸了过来，可是言小希似乎早已经有了防备，一下后退一步，躲开了，头依然垂着。

***

“怎么？夜不归宿的人还有理了？”冷冷的勾起薄唇，霍启年黑眸泛起嗜血的阴冷，俊美的容颜上带着嘲讽扫了一眼言小希，再看看她衣服凌凌乱乱皱皱巴巴的，深邃的目光冷意更甚，“这是怎么搞的？抬头头来，听到没有。”

“不！我请假好不好？请你先离开可以吗？”脚步一退，却已经退到了门边，言小希真的心里是无比的悲凉。

看着她奇怪的样子，霍启年视线上下的扫过她的全身，一阵安静后，他终于再度开口，声音清冷冷的，透着怒意的声音。“言小希，昨晚你去了哪里？为什么夜不归宿？”

言小希抿唇，手握紧，深呼吸，“回家了！”

“回家？”霍启年倒是没想到。

言小希把羽绒服褪下来，挂上，然后低垂着头朝浴室走去。

霍启年神色一冷，身影骤然之间走上前来，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言小希倒抽一口气，手腕处，青紫着，昨晚被打得一片青紫，如今被霍启年一抓，更疼了，疼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却不肯掉落下来。

“回家做什么了？”依旧是淡漠的嗓音。

言小希还是低着头，不肯看他一眼，从一进门，她就低着头，他有点不耐，伸出手，托起她的下巴。

言小希被迫对上他的脸。

终于，霍启年看到了她那张小脸，额头的刘海下面贴着两块创可贴，嘴角青紫，脸红肿，眼皮也肿了，明显被人打了的样子。

呃！是被人打了，还是别人强了？

看到她这样，霍启年突然感觉心跳似乎停止了一般，神情冷峻的骇人，甚至连言小希也感觉到了霍启年情绪的波动，深深的呼吸着，霍启年竟然发现他的手竟然开始颤抖起来，“怎么回事？谁打你了？还是你被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