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这场面可还行？”胖子非常得意，能让大学生惊讶，他觉得很有成就感。

“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条产业链。养活了不少人。”

“现在还不算什么，到了冬天，才牛逼，全是半挂以上的大车，一车就能赚几十万。”

“那就是你说不能吃蔬菜的原因？”颜云指了指冷库周边拾菜的人。

“啊，跟垃圾一样，怎么吃得下去。”

胖子带着颜云转了通海所有的冷库，一个县城，除了政府机构和民生行业，几乎全部跟农业相关，大小不一的冷库门口挂着要收的蔬菜品种和对应的价格，有些冷库是一个大老板包的，有些冷库是几个老板一起租的；而卖菜的人有固定合作的菜贩直接入库下货，也有想卖高价的四处寻价的散户，黑夜的聚光灯下，人们就像蜜蜂一般各司其职，而那些本就十分新鲜的蔬菜瓜果更显得晶莹剔透，颜云突然觉得自己每次在市场里精挑细选的菜跟这里的一比，简直是残枝败叶。

“胖子，我算了一下，我在武汉超市里面买的云南高山娃娃菜，起码倒腾了四五手吧。”从农夫到胖子，胖子到冷库，冷库运出，到当地批发市场，再到零售商，最后到消费者手上。一个个中间商，一层层成本账。

“差不多吧，而且啊，你买到的那种都不是好东西了，是次品。”

“为什么？”今天之前，颜云没想到蔬菜会跟玉石一样，还分ABC等货。

“你说的那种娃娃菜啊，我晓得，超市里头一个小塑料袋里包三颗菜，五元钱一袋。是的吧？而我们这边最好的娃娃菜，是按颗卖的，我找老乡收都是一两元钱一颗，到你手上你想下多少钱了？你们那里吃不起的，也不是瞧不起你们，除了北上广深那几个地方，其他地都一样。种菜的人买不起菜，你可听过？”

颜云点点头，这是无法争辩的事实，盖房子的人买不起房子，是如今社会的常态。

“当然了，现在你到云南了，可以用最便宜的价格享受人上人的待遇。哈哈，走吧，兄弟，回去睡觉了。”

“明天是不是要带我去收菜了？”颜云点了根烟，看到了种菜人，看到了收货的地，该看怎么收菜了吧。

“牛逼，读书人真牛逼，算得出来吗？”胖子瞪着眼睛看着颜云，眼珠子都快爆出眼眶了。

“好好开车吧，别掉进沟里。”

回宾馆的路上，颜云果断否定胖子宵夜的建议，已经是凌晨了，一顿宵夜都可以变早餐了，虽然知道收菜是在晚上，但如此昼夜颠倒的生活，他还没办法适应。

到宾馆以后，胖子和当地的一个菜贩子喝酒去了，颜云回到自己房间冲了个澡就躺上了床，看着天花板回想这几天经历的事，从亲戚告诉颜云建水有这么一号朋友，到与胖子相见，再然后这一路所聊所见，似乎已经超出了接待朋友的范畴，几顿花天酒地就可以打发自己，不至于要详细的看这些东西，难不成是想拉自己入伙？胖子这葫芦再大再深，里面装着什么药也该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