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娘已做好了饭菜,来到院中准备叫她,远远的也看到绢布上的桃花,走进了直盯着看。
“姑娘这花儿绣的真好啊。”
乔窈有些不好意思的递给她,说:“是兰心教我的,我有段时间没碰,都快忘记了。”
“姑娘太谦虚了,这不是绣的很好吗?看这针法,姑娘是初学不久吧?初学就能如此,已很厉害了。”宋大娘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说。
乔窈回忆了下,问:“我记得昨天大娘说过,您也会这些手艺,您可能教教我?”
“行啊,我这人手粗,细活也就会这一样,姑娘要是不嫌弃,我就教教姑娘。”宋大娘说。
“谢谢大娘!”
“没事没事。姑娘快些来吃饭吧,待吃完饭,我们再学这些。”
今日天气晴好,院子里也正好摆了桌椅,两人便将饭菜端出来,在院子里吃。
吃饭之间,大娘又忍不住先说道起来:“这云台的风景虽然漂亮,也很清净,可毕竟是在深山里,实在是太冷了,不适合姑娘养伤,况且姑娘现在又有了孩子,还是回京城住着更好些。”
“哪儿有那么容易离开。”乔窈说。
“姑娘如此心灵手巧,来日绣出好的绣活给了你家大人,你家大人瞧见,也定会念及姑娘的好,定会心软,接姑娘回去的。”
乔窈没应声,只是苦笑了声。
记得刚去王府时,玉婉重病,府内人要赶玉婉去养病的地方,怕是就是此处,这云苍山深处的云台。
他不舍得玉婉来这里受苦,对她却是舍得,舍得得很!
宋大娘看着,小心询问道:“是吵架了吗?其实啊,我瞧着大人分明很爱护姑娘,这里虽然清冷,却处处不缺不少姑娘的,姑娘到底是为何才来这里的?”
“他妹妹不喜欢我,设计与我争吵,期间不知怎的失足摔伤,伤得极其严重,我分明未与他妹妹触碰,可妹妹却声称是我故意推她伤她,他为了妹妹责罚我,不听我解释,将我赶来此处了。”乔窈蹙起眉,简短解释道。
“这妹妹,是大人的亲妹妹么?”宋大娘问。
“是。”
“那,大人家中可还有其余长者?他们如何说?”
“家中已无长者,是他执家。”乔窈说。
宋大娘思索着,又询问道:“姑娘恕我再多嘴问一句,除却大人的亲人,若换做其余任何女子,或是任何人,同样的事,大人又会如何对待姑娘?”
“从前我与他的几位夫人起了争执,他总是不问缘由,只偏心我……可那都是从前了。”乔窈顿了顿,自嘲着说,她抬起头,见宋大娘似乎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大娘,你可信我所说?”
“常人虽说人心隔肚皮,可我更相信日久见人心一说。我与姑娘相处时间虽然不长,可感觉姑娘不大会故意做出这样的事来。所以,我自然是相信姑娘所言。但姑娘此话不该问我,其实在姑娘心中,重要的从来都不是他人信不信,而是大人信不信。姑娘在乎的,其实从来都只是大人的看法。”宋大娘回答道。
她又接着话,安慰着乔窈说道:“姑娘,其实照我看来,大人并非是不信你,大人只是身在局中而不自知。受了伤的毕竟是大人的亲妹妹,两人骨肉情深,又是存于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了,自然更是在乎些。大人关心则乱,急于给妹妹一个公平,才不假思索伤害了姑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可我相信,我知晓姑娘的为人,大人定是更知晓姑娘的为人。待假以时日,大人心火散了,静下心来思索,也定是会想通此事的真相的。只是姑娘与大人两人话说至这份上,逐人的令了下了,总是要再寻个台阶,才好收回的。可若是下不得台阶,如此,便必然落得这般两相置气的结果。”
她先安慰过,又叹了口气劝着乔窈说:“其实,姑娘你也和大人一样,是身在局中而不自知啊。在我看来,大人对姑娘真的已足够好了,可那受伤的毕竟是亲妹妹,长兄如父,这件事,便不只是更偏向于谁,而更是一种责任。虽说这件事的确是大人处理的不对,冤枉了姑娘,可姑娘你想啊,若大人为了心爱之人,连自己的骨肉亲情重伤都可以不管不顾,那他又该如何被外人所说道?依我听来,此事归根结底,错不在姑娘,错也不全在大人。我敢斗胆猜测,大人一开始或许的确是因妹妹受伤动了怒,将姑娘移到此处,可这些日子过去,大人的心思或许早已变了,已不再是因为太在乎妹妹,而是心疼姑娘。大人说不准也已知晓并想通了其中缘由,才将姑娘安置在这里,两不打扰,也免得姑娘在府内烦心。”
“怎么可能?”乔窈冷声哼笑说。
宋大娘瞧着乔窈的神情,忧虑的叹了口气,解释说:“姑娘不知,这些绢布丝线,其实也是大人替你寻来的。我已有好几年未碰过这些东西,家里的绢布早用光了没再买新的,这些都是昨日下山时,我和山上负责护着姑娘安全的侍卫们说了一声,他们便立刻带着我去市集上给姑娘买来的市面上最好的绢布。若不是大人吩咐过,侍卫们哪儿会如此殷切?而且在这山岭之中,复杂危险,可这云台附近,可是安全的连只鸟儿都飞不进来。大人也是为了护姑娘周全,却又不愿打扰姑娘,才派了这么多的侍卫只在山中守护着,并未靠近云台。”
见乔窈还是不信,宋大娘又换了副说辞道:“姑娘,大人对你是真的很好。我要是没猜错,大人还不知道姑娘有孕的事吧?”
乔窈有些惊讶的盯着宋大娘看了看,但仔细一想,宋大娘是林瑾思雇来负责照顾她的,必然会将自己的身体状况与宋大娘说上一番,但自己有孕一事是这几日宋大娘推断出来,她如此猜测倒也合情合理。
看着乔窈的神情,宋大娘知道自己猜对了,又笑着说:“你看,大人并不知道你已有了身孕,他现下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你,并不因其他任何外因。况且你现在有了身孕,大人若是知道了定然更是欢喜得不得了,定是要将你接回去,捧在手心里宠着。大人心思细腻,又对你这么好,你就别再同他置气了。”
“大娘就这样希望我离开吗?”乔窈有些难过的问。
宋大娘摇摇头,解释道:“实不相瞒,大人找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