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探案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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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长安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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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上巳节,献宝的车马抵达长安,街头巷尾处处飞花,铃兰撩开车帘,花粉随风进入马车,呛得铃兰喷嚏连连。

幸好他们夫妇的宅子离城门不算太远,坚持了一会儿功夫,两人便回到家中。

宝物抵达长安后并不能直接送入皇宫,专门接应的人员需要到钦天监请示,待得他们占算到良辰吉日,皇宫大门才可对他们开启。

元邈翻看黄历,今日又是个非献宝大日,却有宜探亲友一项。

不过他没有什么亲戚可探。

少时家境困顿,双亲走得早,自他贬谪越州后,宗族亲戚亲戚皆与他断道,唯独贬至通州的九堂兄与他走得算近。

他靠近坐在铜镜前理妆的铃兰,思索着道:“不如今日我们去趟裴府,探望裴相以及丈人。”

铃兰精巧上了一套整妆,便是有意今日回门,等她放下描画黛眉的笔后,回头道:“那边是最好,但你想过该送些什么?”

元邈拿出一份礼物清单,大抵有三尺长,细致到裴家的每个名字,而每个名字旁边都标明详细的礼物备选方案。

清单上罗列的礼物选择,件件价值连城。

铃兰接过清单,粗略地算了算账,小声问:“需要这么隆重?你半年的俸禄差不多是这个数。”

重回长安后,自然过不得越州的舒坦日子,家宅占亩缩水大半,她一时半会没有盘下新铺子。

元邈有些固执,偏要按照清单将礼物备齐,加之铃兰一向拗不过他,不得不允了这项开支。

其实铃兰未必不喜清单上罗列的礼物,她为人好面子至极,巴不得省亲时摆开排面,只是这份支出过高。

元和七年才过两个月,便要预支半年的收入,开销之大可想而知。

万一这次回长安,唐宪宗没能回心转意,再把他贬谪出去,他们下半年便只能喝西北风了。

但元邈不听她的劝诫,一意孤行,趁铃兰头脑发热松口后,即带她前往长安街采购。

等礼物刚备齐,元邈便带着铃兰驱车前往裴府。

如今裴相已经卸下相位,听说元和五年害了一场大病,等病愈后身子恢复得不大好,于是他主动罢相,改任兵部尚书。

铃兰听说此事时反而松了一口,她记得史书里裴相病情要比现在严重得多,最后在元和五年末改为太子宾客。

元和五年时,长安城内有一场流行病肆虐,大部分人体质偏弱的人都没能挺过那病,比如太子李宁。

裴相也不慎染病,差点撒手人寰。

记得史书记载,裴相四十出头便已经满鬓繁霜,而铃兰在裴家时,主动承担起调理裴相膳食结构的职责,

经过铃兰的调理,如今裴相发间无一根银发,体质强健不少,平稳地挺过了病情。

后续裴相看淡了生死,趁着身体尚未完全康复,想换个略微清闲点的位置,多花出些时间陪伴家人。

裴相对铃兰向来是极好的,这些年常常给她寄信,关心她在越州的生活情况。

这次听闻铃兰回门,便立刻敞门令他们夫妇两人进来。

铃兰将礼物分发给裴家上上下下百十来口人之后,便牵着元邈去了竹林后院。

还没进屋,他们便被挡在外面,说是裴现亲下的命令,特地交代不允铃兰以及元邈两人进门。

铃兰不愿放弃,拿了几两银子塞给守卫,低声恳求道:“能否请您将礼物转交给父亲。虽他仍不肯原谅我,也不可能见我,但至少心意带到了。”

这一幕恰好被二楼的裴现瞧见了。

裴现并非绝情之人,听闻铃兰到访,便始终站在竹楼上观察门口的动向。

他眼里铃兰过得不算好,却要破费银两在他这里通关,感到一丝于心不忍,便匆匆下了楼。

铃兰瞧见裴现到了门口,还当他原谅她当初的不告而别,满心欢喜地喊了一声爹。

裴现只装作没听见,站在守卫旁边要回了银子,并丢出院子,对其嘱咐:“无论他们送来何物,你等都不该接下。你还是劝他们死了这条心吧。”

说罢这话,裴现便转身向竹楼走去,无论背后铃兰如何呼唤,他都未曾怜悯地回过头。

黄历上良辰吉日元邈终于将宝物以及丹药献上,皇上大喜,但也仅是当时在口头上夸了他几句,封赏却迟迟未下。

面对此事,元邈显得格外心平气和,“每年向圣上献宝的人不下百人,若人人皆能因此获封,那天下再无白衣了。”

“你倒是想得开,不过皇上没下旨令你回越州,我们夫妇两人至少仍能留在长安。”铃兰想起元邈还未将越州发生的事上奏,家中风平浪静总比遭遇惊涛骇浪要强不少。

铃兰在这几日功夫便把夏千寻的血书交给了郭贵妃,趁机提了句希望她能在朝中多帮衬下元邈。

贵妃并未表明态度,反而催促铃兰把离魂丹的丹谱上交给安宁司。

可若是将丹谱交给贵妃的话,她与元邈还怎么继续过下去?

正当她为此事烦心的时候,越州那边传来消息,说越州刺史失踪数日,至今下落不明。

刺史虽在唐代中晚期变为虚职,但论品级仍为三品。堂堂三品官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事甚是奇怪。

皇上速召元邈进宫,而元邈也将先前调查越州的账册都一并带入宫中。

同日,铃兰收到消息,她那位固执的父亲忽而松口,叫铃兰今日单独去裴家见他。

这件事来得极为突然,铃兰似乎还未做好准备,随意套了几件外衬,眉眼浅浅勾画了一下,便只身去了裴家。

而这淡涂妆容却令裴现生出误会,他确信铃兰这些年过得不好。

裴现开口便与铃兰问道:“他这些年待你可好?”

铃兰回想在越州这些日子,虽然经常有些小打小闹的矛盾,但似乎每次都是元邈先认错。

“这是自然。元邈待我是没什么错处可挑的,他若是待我不好,我早就提前离开了,也不必等到现在。”

可裴现在心里认定了元邈苛待他女儿,铃兰方才沉默的那几秒便是最好的铁证。

这种问题还需要去想答案?那便是不够好。

当然,倘使方才铃兰立刻作答,他也会想这都能立刻对答,必然是在说谎。

裴现打量看了一眼女儿衣服,里里外外裹着的衣襟不配套,想必两人在越州过得清苦,没有钱定制新衣。

这孩子再怎么任性,总该是他的女儿。况且他膝下仅只这么一个女儿,再无其他的子嗣。

裴现提议道:“铃兰,要不与他和离了,搬回家中居住。”

铃兰不解,“和离?不想,我与他日子过得好好的,并且有了子嗣,哪能这么轻易和离。”

裴现听来这话,觉得她是为孩子所负累,便道:“孩子留给他便好,你娘当初不也是抛下你,交由我抚养,可你也没长歪。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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