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探案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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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深入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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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别高永,铃兰在回家的路上惴惴难安。

前日白卿说她明年婚事将近,她权当戏言看待。如今高永亦提到婚事,一股无名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她烦躁地从袖子里取出一面铜镜,看向镜中映出的脸,额头中央如的确泛着红气。

更别提她现在杏面桃腮的容貌,不施任何粉黛都够招惹一麻袋桃花。

拥有好看的脸孔是一桩好事,前提它不会招来祸事。

铃兰握着铜镜,忽想起手中的铜镜是元邈两年前在长安所赠,心情更加郁闷,不觉间他已经渗透进她的生活。

转眼间要入冬,离明年只剩四个月不到,周围除却元邈,她未与任何男子有多的接触,她还能同谁成婚?

可史书里记载,元邈娶妻在元和十一年,她预言里的婚期在明年元和五年,两者相差六年,年份根本对不上。

铃兰怀着满腹疑惑走着。

冬日里唐代官吏在申时初散班,现在已经未时,铃兰忽然心血来潮,打探元邈消息过后,便步行往客栈走去,停在门口处等元邈散班。

元邈站在二楼向窗外望,瞧见楼底站着铃兰,心里悄悄地雀跃了一下,忙吩咐侍从接引铃兰上楼。

铃兰跟着随从进屋,会看眼色的县令借故告辞,只剩下铃兰与元邈两人在屋内独处。

元邈站起了身走向她,第一句话并非问候,却冷声问:“方才去见高永,可有代我向他问好?”

他的话看似很随意,细听语气却有责问她的意思

铃兰顿了顿,她去见高永时,没有经过这间客栈楼下。刚听客栈外面把守的官兵说,元邈卯时起便一直留在这间客栈,期间未曾有半刻离开。

她冷漠地问:“派人跟踪我?”

“怎会?”元邈指了指脚下,快答道,“快至年尾,高节度家中翻修,地上铺盖的新油漆还未干透。”

铃兰惊慌抬起脚底,脚下干净得不像沾染过漆料,她方知自己上了当,元邈在诈她。

而她听完之后抬脚,变相承认她方才与高永在节度府里相见。

未等铃兰开口,元邈忽地靠近铃兰,手缓缓伸向她的头顶,从她发间摘下了一片花瓣。

“寻常百姓家中没有暖阁,见不到反季的海棠。”

铃兰微动眼珠,说道:“刚才在街道上遇到高永,想到你们两人算是友人,便跟着他去高家做客。”

元邈没有出声,只定定地注视着她,眼底里看不出想法。

他心思缜密,不容易信任他人,铃兰不确定他是否相信自己的说辞。

但她并不慌张,拿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信件,出示给元邈。

“我去帮你打听案子的事。高永说,死者生前人缘不好,几日之前,他与城中一名叫何翀的吏人发生过口角。”

元邈放松视线,接过铃兰手中的信,仔细阅读信件内容,总结道:“杨宴竟制作赝品,通过何翀转手给本地的地主乡绅。”

“文玩玉石又不是必需品。很多人买他们只为与人攀比,于是赝品就有了市场。”铃兰说到这里,讽刺地一笑。

何翀拥有人脉,杨宴拥有技术,两人合作双剑合璧,对外贩售赝品珠玉,从中获利颇丰。

可人心不足蛇吞象,近些年大唐物价飞涨,杨宴作为提供技艺之人,所获的利润远不及只负责销售的何翀。

两人因而产生利益分歧,前不久发生了口角,杨宴威胁何翀,要向官府告发何翀知假贩假。

元邈细致地想了想,道:“杨宴私下不与人接触,恐怕因为他怕别人知他私下贩假。”

铃兰点头。

“对了,我早上先去了一趟杨家。”她拿出早间杨小娘赠送的白玉赝品,缓缓递给了元邈,“这块是杨实女儿送的玉,说是她爷爷在家中造了许多。”

元邈捏着玉石两端,放在阳光下观察,玉石剔透,内有细碎棉絮物,乍一看与带有天然瑕疵的玉石无两样,细看才知是手工打造的“有瑕”。

铃兰与元邈汇报完,想起刚才元邈诈她,心里有点生气。

她埋怨一句:“我好心帮你寻线索,你上来就诈我,刚才语气有点凶,还想同我置气。”

“高家并非你所想的那般良善。”元邈软下语气,看向佯装嗔怪的铃兰,解释:“东川百姓皆说高家在当地胡作非为,甚至强抢民女……我不想你为此事只身犯险。”

听完他笨拙的解释,铃兰心里感到了一阵暖意,甚至没察觉双颊同时泛起薄红。

元邈看气氛烘托到位,旧事重提:“去年——”

“郎君——”铃兰猜出元邈见缝插针,担心他提亲事,飞快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她转而说道:“既然要查案,怎能一直坐在这里,不该是上天台查找线索吗?”

元邈勉强地笑了笑,知道自己还是太过心急,不想铃兰为此困扰,只好顺着铃兰的讨论。

“昨日铃兰说过,我鞋底太脏。今天不敢上天台,怕回去落你的埋怨。”

“倒说成我的不是了。”铃兰嫣然浅笑,“鞋子脏了无妨,只要不去我的闺房就行。”

元邈无法反驳,若继续执意不去天台,便等于说他存了心思要闯她的闺房。

铃兰走在元邈背后,跟他到天台前,脚步却停在水泥石阶处。

觉察出铃兰没有跟上,元邈回头见铃兰迟疑地抓着裙角。

“你还是去楼下吧。”元邈不想铃兰为难,随口提议。

铃兰手扶旁边崭新的门,也不推拒,“那我在楼下等你。”

元邈见铃兰方才扶过的位置,后面出现了半道缝隙,便疾冲下楼梯,停在铃兰的身前,离她不过咫尺。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靠近,铃兰整个人如同一支垂丝的海棠,感觉到袖子的丝绸布料擦过她发烫的颊边,心跳得极快。

她半闭眼睛,支支吾吾一句:“你别在这里——”

未等她说完这句,听见身后传来吱嘎的声音。

她瞪大眼睛转身,瞧见身后竟藏着一道暗门。

“这是——”铃兰诧异不已。

“地窖。没有什么新奇的。”元邈走入暗门,铃兰紧随其后。

地窖的低温让铃兰浑身颤抖,一只手忽地碰到她的肩头。

她惊恐万分,或许是黑暗的缘故,感官无限扩大这种恐惧感。

转头望向双肩,带有他人余温的披肩盖上她双肩,而触碰她的手已经离开。

浓重的酒气从四面八方而来,光闻一鼻子就足够让人迷醉,更何况已经有些迷乱心智的铃兰。

铃兰四下张望了一圈,见周围摆着木架,陈列着大小不一的陶瓷瓦罐,罐子前面贴着红色的标签,写着“酒”。

元邈忽而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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