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怎么办

“有那么严重？”满脸都是金属环的格蕾丝被鹏爷的严肃感染，有些相信事情的严重性了。

“嗯。”鹏爷现在面上一派凝重，内心早就把杨宗保千锤百炼了。情况最好如同杨宗保所讲的那样，要不然……鹏爷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脸上立刻更加深沉起来。这一表现被病房里其他三人看到，错以为是情况真的非常严重，所以鹏爷才会这么严肃。

……

杨宗保坐着东林医院的救护车，一路开进下东区。没想到才几个小时的功夫，下东区已经面目全非了。

有的商店被火熏得漆黑，只留下些烧焦的痕迹。路上纸片乱飞，时不时路面有一大滩的血迹泼洒。

杨宗保无语的看着这一切，下东区已经开始乱了……

“要小心了。”蔷薇默默的坐直了身体，警惕的看着车窗外。

“嗯。”不用蔷薇多说，杨宗保就知道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超出控制了。

“什么？”

车子上除了蔷薇和杨宗保，基本上都是医生护士。即便是东林医院名声在外，但是普通的医生护士还是医生和护士，很少见过这么大阵仗的，所以紧张是自然反应。车上的气氛非常的紧张，大家都怕遭到什么无妄之灾。

“前面有人拦车。”司机突然说。

杨宗保这才注意到司机原来是驼背管家。

在救护车的前方，金发茶茶带着人拦着。

“我下去看看。”杨宗保说完不顾蔷薇的反对，就越下了救护车。

“约翰医生？”茶茶没想到约翰会从救护车上下来。

“你们这是？”杨宗保不理解。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你说了啊，要控制下东区。”茶茶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手指修长，根根有血迹。

杨宗保见到这样的茶茶皱起了眉头，西方人的美学还真的很奇怪，这么血淋淋的场景竟然觉得美。如果换个东方人，估计身上都不带沾上血的，更不会留着血渍在自己的手指上。

瞧见杨宗保皱起眉头，茶茶还自以为得意：“怎么，这样的结果不满意？”

杨宗保看到街道上面没有几个人，点点头说：“不错。但是现在是要阻止下东区的人出去。”

“什么？”本来茶茶是觉得约翰肯定要说她做得太过分了，没想到他还觉得不够，现在要完全控制住人，不让人随意进出下东区：“为什么？就算是鼠疫扩散出去了又怎样？下东区的人不是人，外面的人才是人？”茶茶生气了，认为杨宗保这是在漠视生命。

“是。一定要把疫情控制在下东区。”杨宗保狠下心肠说。

“哪怕是整个下东区人全部死光？”茶茶的声音是从紧咬的要吃中挤出来的。

“哪怕是全城人死光也要封锁下东区。”杨宗保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妥协。

“我办不到。”就算什么都不在乎的茶茶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办不到就会有人来帮你办。”多说无益，杨宗保实在是不能够耽误时间了，重新上车：“走。”

总管司机没有二货，踩了油门。

茶茶看着呼啸而去的救护车，突然有股恨意。

当杨宗保带着救护车回到自己的小破医院的之后，日鬼也带着一份血液回来了。

“摆脱了？”杨宗保接过日鬼带回来的血液，走进了实验室。

“小意思。”日鬼耸耸肩膀。

“把门窗封好，找人守住门口。”杨宗保要日鬼做好万全的准备。

“没问题。”日鬼领命出去了。

杨宗保则开始进行血液检查。

蔷薇带着医生进了医院之后，没有多余的废话，而是开始整理救护设备。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杨宗保待在实验室里没有出来。虽然着急，但是杨宗保在没有人配合的情况下，出了让下东区的居民待在家里也别无它法。过了这个流行期，鼠疫的传染性应该可以降低一点。

整个下东区大概300万人左右，零零星星的由大大小小不同的势力掌控着。但是其中比较大的就是由鹏爷等四个人掌控着。要把人完全控制在家里那是不可能的，杨宗保也对此不做希望。没有人比杨宗保更加了解鼠疫的恐怖性。在世界历史上，一共爆发了三次比较大规模的鼠疫，死亡人数大概是一亿三千五百万人左右。第一次是在公元六世纪，这次流行持续了五六十年的时间，流行的高峰期每天都有数万人死亡，这次鼠疫死亡人数大概是一亿左右。第二次就是著名的黑死病，持续时间300年左右，遍及欧洲大陆和非洲的北海岸。以欧洲死亡为主，死亡人数为两千五百万人左右。第三次就是1894年至20世纪30年代，总共波及亚洲欧洲美洲和非洲的60多个国家，死亡人数达到千万以上。如此惨痛的教训，让杨宗保一想到如果这次疫情控制不住之后的不可收拾的后果。如果没有取得鹏爷他们的帮助，下东区这300万人的性命事小，下东区外面更多的人的性命那就是大了。

一想到将要出现的情况，杨宗保就恨不得自己的手快一点。毫无特效药，只能消毒焚烧。

蔷薇和她带来的医生守在医院的候诊室，等待着，等待着实验室里的杨宗保。

终于杨宗保出来了，蔷薇迎上去。

“没有办法，最坏的结果。”杨宗保有些沮丧的说。

“肺出血型的鼠疫？”蔷薇问。

“是。”杨宗保重新鼓起了生气对在场的所有人说：“很抱歉，我们将不得不面对危险了。我准备出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你们愿意和我一起的就穿好衣服，准备好。不愿意的，请原路返回，时期已经是你我不能控制的了。”杨宗保几乎不敢去想像现在有多少人死去，又有多少人受到了感染。

“我和你一起去。”蔷薇牢牢的站在了杨宗保的身边。

“老板，我也去。”日鬼当然不会让杨宗保身处危险。在杨宗保被绑架之后，日鬼就发过誓，再也不离开自家老板半步。

“我也去。”李亚力终于从外面回来了。

“怎么回来的？”杨宗保问。

“逃呗。”李亚力给了个鄙视的眼神给杨宗保。奇怪的是，杨宗保的心情却因此放松了下来。

“好吧，大家穿好衣服，戴好面罩，消毒液……”杨宗保检查了需要带上的物品。

除了杨宗保认识的人以为，还有一个医生护士表示愿意同行。众人准备完毕，走出了医院。

“去哪里？”茶茶出现在医院门口。

“去守着在下东区的外面，我会给排除了人做好记号。你见到有这些记号的人就放行。没有的就不能放出下东区。”杨宗保非常认真的请求道。

“什么记号？”茶茶想了一会问。

“杨。”杨宗保在茶茶的手上用油性笔写了个字：“记住，只有你知道。”杨宗保写完之后，就握紧了茶茶的手心。

感受到了杨宗保的力量，茶茶就问了句：“会死人吗？”

“会？”

“多少？”

“……”杨宗保没有回答茶茶的文化，而是紧紧的看了一眼她。

“知道了。”茶茶转身带着人就走了。

杨宗保这才带着自己的人开始前往重灾区。

越过早就被杨宗保焚烧过的尸体的位置，杨宗保知道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第一个死亡的人所居住的地方，是下东区最平穷的地方。几乎就是国人所言的大杂居的生活方式。这里到处都是贫困和疾病，怪不得会爆发鼠疫。

“消毒。”面对着眼前的一切，杨宗保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力量太过于弱小了。他面前面对的是庞然大物般的鼠疫。开始仔仔细细的给窝棚的边边角角喷洒消毒液。

或许是因为这里的人早就习惯了被残酷对待，竟然没有一人出来反对。

“你们干什么？”几个穿着不是很正常的人，走到了杨宗保他们的前面问。

“你们没戴口罩？”杨宗保问。

“没，怎么？”

杨宗保觉得非常无力，几乎不知道该如何给这场灾难收场。尽管杨宗保的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在不停的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

“戴着吧。”杨宗保从身上拿出了几个口罩递了过去：“有人死了吗？”

“这不是废话吗？这里哪一天不死人？”混混还是把口罩接了过去：“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发生什么事了。让我们控制住这里，不让这里的人乱走动，也不告诉我们要控制到什么时候为止。兄弟们都憋死了……”

混混们喋喋不休，杨宗保没有去计较，而是说出了句很奇怪的命令：“把所有的死人全部搬到这里。”

“你干什么？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小混混当然不愿意。

“你搬一具尸体到这里，我给你100米元。”杨宗保站在原地纹丝不动，露出口罩的眼睛里全是悲悯。

“好，你等着，不要说话不算话。”小混混一听到有钱挣，马上带着兄弟们走了。

“我们也可以挣这个钱吗？”等小混混们走了之后，原本是躺在地上一滩烂泥一样装死的流浪汉们也纷纷爬起来，凑到杨宗保的身边问。

“可以，搬得越多挣得越多。”杨宗保尽量防空自己的思维，用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说。

“好的，千万别食言啊。”

在杨宗保上句话说完之后，他注意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

不多时第一具尸体被扛了过来，扔在了杨宗保面前的地上。刚才的小混混把手伸到杨宗保的眼睛前面：“给钱。”

“我人就在这里，直到你扛不动为止。你记总账，我最后给你钱。”杨宗保对小混混说。

“好，我相信你。”小混混选择相信杨宗保的话。

……

杨宗保面前地上的尸体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了，短短的一个小时，已经堆了大概二十几具尸体。

开始还好，但是越到后来越显得恐怖。因为尸体的原因，这个窝棚充满了诡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