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往往是在与自己较劲,大多数人因妥协退让和原地踏步陷入死循环,于是又开始与是否接受平庸而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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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小说衍生世界,目前接触到的三男一女四位主要角色,除了姜葛那个傻白甜舔狗,其他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这也就算了,毕竟是崩坏掉的剧情走向,全员黑化都有可能。
可这四人的日常交流中,没有哪怕一句是关于女主角南宫悠的,无论是爱是恨,这忘得也太快了吧?还是他们自觉避开了这个话题?
就在暮瑟满脑子刷屏吐槽之际,瑶席心怀不甘地收拾行李离开了剧组,她开车出了影视城直奔兴城郊外的私人疗养院,瑶席决定趁热打铁,一举把南宫悠逼到崩溃!
于是,暮瑟透过‘窗口’重见外界画面时,看到的就是一间病房。
病房不算宽敞但仅容纳一人居住,静谧的房间里首先注意到的是‘滴滴’发声的各式医疗仪器,紧接着才会发现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她呼吸微弱、胸口起伏很小,如果不仔细观察会误以为躺着一具尸体,这间独属于她的房间里,却没有她的存在感。
几乎是看到女子身体的瞬间,暮瑟的眼泪便滚了下来,这种不受控制的感应令她明白了女子的身份,南宫悠。
“小沐你来啦。”
一个身形憔悴、脸色蜡黄却仍保持得体衣着的中年女子出现在‘窗口’范围内,暮瑟浑身一震,下意识脱口:“妈……”
带着颤音的声线明显逗乐了瑶席,她心情顿时阴转多云,笑着与白申云寒暄了两句才道:“我这不是刚好路过这里,想着来看看你们。哦,这是我最近刚画的麦田风光,我记得小悠以前很喜欢这类田园景色,专门拿来给房间添置些色彩,说不定小悠哪天就醒了呢?”
“你真是有心了。”白申云欣慰地拍了拍女子的手,接过油画细细打量,“不过小悠好像是喜欢什么二次元?就是漫画那些?我也不懂,就看她房里贴的挂的都是卡通人物,多大的孩子了,还喜欢看动画片。”
“都喜欢的,小悠爱好广泛您又不是不知道。”瑶席敷衍地笑了笑,帮白申云把油画挂在墙上——在影视城新买了画框——正对着病床的位置。
瑶席抬手拂过画中的白裙少女,意味深长道:“就让它(她)在这里好好陪伴你们,我衷心祝福小悠可以像画中少女那般有奔跑在麦田里那一天。”
“谢谢你瑶席,”白申云回头看向自己的女儿,眼中含泪道:“谢谢你,我也相信会有那一天的。”
二人鸡同鸭讲了好一阵,瑶席着迷地欣赏着母女俩近在咫尺又远隔天涯的一幕,见到南宫悠一如她想象中那样崩溃痛哭,又喊又叫着“妈妈、妈妈”,却永远也无法传达到母亲的耳畔,还要眼睁睁看着母亲为早已成年的女儿奔波劳碌、把屎把尿,看着母亲日益憔悴、鬓染白霜,说不定还会抑郁成疾,母女俩双双入院……
想着想着,瑶席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好在白申云正出去叫护士换药水,她凑到画框旁伸手点了点外人看不到的小人儿,音色柔媚又低沉:“痛苦吗?绝望吗?珍惜现在吧,因为很快,你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就会完全消失了……”
到那时,就是她真正取而代之的时候!
暮瑟正哭得起劲,闻言心下一悸,但面上仍挂着两行似是淌不尽的泪水难过道:“就算、嗝…就算我被人彻底遗忘了,难道你就真能替代我吗?疏朗他根本就不爱你!”暮瑟何等敏锐,就男主那油盐不进的鬼样子,瑶席私下里绝对没少吃瘪。
“他会爱我的!”被戳中痛点的瑶席低吼道,“你不过是仗着与他相处时间长罢了,我才与疏朗认识不到一年,就让他沉迷于我的身体,不用多久,他就会全心全意爱上我,他会的!”
“小沐,你在和谁说话呢?”
瑶席被突然出声的质问吓了一跳,她转身看向站在病房门口满脸狐疑的白申云,也不知对方听到了多少,瑶席扯了扯嘴角:“刚给人发微信呢,这才从影视城出来就急着找我,真不让人省心。”
白申云像是没看见对方空着的双手,点了点头去看护士给女儿换药,瑶席狠狠瞪了画中少女一眼,匆匆找了个借口离开病房。
暮瑟坐在麦田里仰望着病房里母亲忙碌的画面,抬手不紧不慢地擦干脸上的泪水,“虽然和计划略有出入,但这样也挺好,终于不用天天看现场a那个v了,就算主角身材颜值都不错,看多了也很腻啊!”
“瑶席这人心理真的不太正常,谁报复打击别人是用这种方式的?得亏南宫悠应该是个软妹性子,要是换个老司机,还不知道谁吃亏呢!”
完全没觉得吐槽到自己身上的暮瑟叹了口气,一个人待久了就是容易自言自语打发时间:“姜葛和郑疏朗或多或少都发现了油画的异常,本来还能更进一步的,但听瑶席那意思,恐怕他们不会主动来医院看望南宫悠了。
“那三个与原身有关联的男人之所以没提到过南宫悠,很可能是记忆淡化了?南宫悠的痕迹正在一点点被抹除,节点是什么?南宫悠痛苦绝望?人物崩坏?”
暮瑟仰躺在麦田里碎碎念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疑惑问道:“你是谁呢?”
她猛地一惊,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抬头往‘窗口’望去,出声的竟是走到画框前的白申云,原主的母亲!
“你能看见我?!”
“沐瑶席为什么会画你呢?”白申云专注地盯着油画中的少女,似乎想通过她的身形样貌看出点什么,良久,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检测app,“没有安装摄像头和窃听器,难道只是单纯送副画?”
白申云蹙起的眉头让憔悴的面容愈发惨淡,她收回盯住油画的眼神,缓缓走回病床前执起女儿瘦削的左手,叹道:“悠悠,不是妈不知好歹怀疑小沐,只是那女孩每次盯着你的眼神让我害怕!也许是妈想多了吧,毕竟小沐人那么好,在你做了错事后还愿意承担你的疗养费,如果没有小沐,妈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悠悠,妈一个人真的快撑不下去了,你快点醒来好不好?妈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