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暮母女俩将小梅送到老城区一处胡同口,目送着女孩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巷子,没一会儿胡同里便发出了惊呼声:“这不是老梅家走丢的小孙女嘛,快!快跟奶奶回家去!真是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高慕莹抱着母亲的腰,把小脸贴在她温暖的腹部上,双眼弯成了月牙儿:“梅姐姐终于找到家了,妈妈,我们也回去吧,我想爸爸了。”
乔暮一愣,这三天她不仅要照顾两个孩子、规划回程路线,还得远程操控网络上的风云变化,都忘了和女儿说高家的事情了,她蹲下身平视着高慕莹:“莹莹,妈妈和爸爸如果分开了,你会伤心吗?”
小姑娘呆了呆,一把扑进母亲的怀抱,声音轻得几不可闻:“爸爸不要莹莹了吗?莹莹不是故意不听奶奶的话跑出大房子的,呜呜对不起,莹莹下次不敢再乱跑了……”
乔暮立刻否定道:“莹莹没有不乖,是奶奶先做错了,她不应该随便把宝贝关起来,莹莹是因为想妈妈才偷跑出来的对不对?”
高慕莹埋在母亲怀里点点头,声音闷闷的,“房子里只有阿姨和叔叔,莹莹害怕。”
乔暮将孩子一把抱起来,边走边哄,耐心和她解释一年来的是是非非,尽量用最简单易懂的词汇让她理解奶奶犯的错、爸爸与妈妈的矛盾,以及虽然父母分开了,但以后女儿想父亲了也可以与他视频通话,或让他来帝都探望。
“我们不回海市了,暂时留在帝都好不好?”说话间,乔暮已经开着租来的轿车来到帝都著名景点附近,恰值暑假旅游高峰期,人山人海的热闹场景让一年多来几乎都待在室内的高慕莹瞪大了双眼,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振奋起来,“妈妈!那是故宫吗?我在电视上图册上看到过!”
乔暮望向窗外摩肩擦踵的拥堵不禁有些犹豫,但想到女儿六岁前没出过海市、这几个月又被困在异国他乡,便伸手摸了摸女儿扎成两个羊角辫的小脑袋,决定好好带她玩一天,“把你的小包拿好,我们下车。”
“啊啊啊——妈妈万岁~”
小孩子精力旺盛,即使坐船、坐火车的赶了三天行程,此时看到新鲜事物仍是兴致昂扬地玩了大半日,直到太阳西下方才累趴在母亲怀里打起了小呼噜。
乔暮经过灵泉水淬炼的体质远超常人,单手抱着七岁大的女孩也不嫌重,此时她一手阖上车门一手托着孩子往楼道里走,小区住户不少,又是傍晚时分,来来往往拎着东西的、聚一起唠嗑下棋的、带孩子玩耍的,脸上均洋溢着温暖平和的笑容。
小区是大学城附近一处闹中取静的住宅区,乔暮租的是普通的两室一厅,离婚分割的财产会陆续打到她的个人账户,在帝都买房要再三筛选考虑,不急于一时。
现代人交际圈子说广很广、说窄也窄得吓人——他们能与相距千万里的网友每天联系,却也可能不知道自己隔壁住了几口人;又或是同住一个社区,经常在小超市遇到,几年下来也没打过招呼。
流动人口多的大都市更是如此,乔暮母女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入驻了小区,当晚,两人一同去超市采买了大堆日用品和食物,回家后一个学着洗菜一个学着做菜,合力烹饪了一顿不甚丰盛但很温馨的晚餐。
临睡前,高慕莹抱着软乎乎的新被子,脸上犹带着未曾褪去的笑意攥着乔暮的手指道:“妈妈,晚安。”
“晚安我的宝贝。”乔暮在女儿额头落下一吻,等她陷入沉眠方才站起身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打开客厅的灯、拉上窗帘,她从洞府里取出自己种植、采摘、炒制的茶叶,烧开灵泉水泡了整整一大壶放在餐桌上,又拿出惯用的几台电脑,捏了捏手指,耽误了一天的进度要抓紧时间补上了。
现下距离帕瑞达斯岛事发已过去四天,黑客m接连放出的证据已经锤死了king等七人对未成年少女的迫害,甚至有些还触及幼女,足以判罚重刑!
然而,雪国是资本掌控的国家,律法是为掌权者服务的,如果只有金融大亨一人犯罪为了平息民愤自然可以将其抓捕归案,但帕瑞达斯岛牵连的权贵里不乏比king更有权势的——这也是king最初建设帕岛的原因,通过高昂的钱色交易来攀附更上层的势力。
帕岛骤然倒台,这些做贼心虚的权贵自是要想办法捞king等人一把,生怕king将‘客户名单’暴露出去,于是这四天里上演了令全世界人民目瞪口呆的舆论大战!
几乎,雪国的所有报刊杂志都在或明或暗的洗白帕岛事件,仅有一些网络自媒体仍坚持反击,却一个又一个遭到屏蔽或封禁。
网友的激烈言论在抓取关键字后被限制流量,上不了讨论区的前排,热评无一例外都是为几个资本大佬叫屈或歪曲事实的,他们通过对受害者无底线的谩骂侮辱、污蔑造谣,降低大众的观感,甚至引导民众代入施暴者,以增加优越感和共鸣。
作为证据的视频、截图和照片均被媒体轮番盖章为恶搞、伪造、不具备法律效力等,网络上骤然涌现出无数给名人ps黄//暴图和小视频的账号,不惜得罪粉丝来转移视线,连已逝的巨星名流都没放过。
四天下来,连奔赴在吃瓜最前线的网友们都受不住这爆炸的信息量,身心俱疲。
狂轰乱炸的舆论战也为king等人争取到了喘息的空间,让他们能够腾出手来找罪魁祸首的麻烦,杨绩夫妇拘留了三天后被带到了king等人面前:
“真是好样的,没想到你们这两条走狗居然敢串通外敌背叛我们!说!你是怎么和那个楚彻勾搭上的!”
杨绩一出岛就被关了起来,比起外面那些大佬,他们夫妻压根没人理,也没人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此时听到king的话他满头雾水却下意识求饶:“我没有,真的我发誓我没有背叛您!楚彻…楚彻?他、他不是ascetic找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