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已经上过‘户口’改名为容诺的小蜗牛，此时坐在电脑桌边捧着脸看向巩凝，少年人黑白分明的双眸中透着笃定，直觉系自有判断标准。

久经任务考验的巩凝一时竟被这澄澈的目光盯得心虚起来，面上却十分淡定地笑道，“哪里不一样了？是变漂亮了嘛~”

孰料容诺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的确比以前更漂亮了，你在发光。”

“发光？”

“嗯，以前的巩凝像是蒙尘的珍珠，而现在的巩凝是璀璨的钻石。”还没等巩凝调侃他居然会撩妹了，就听容诺继续道:“但是，珍珠即便擦拭掉灰尘也只是莹润圆满的珍珠，它不会突然变成闪闪发光的钻石。”

这是在说一个人即使性格因环境而有所改变，本质却不会改变。

巩凝无法对干净透彻的少年撒谎，她放下手中的牛奶杯，握住了少年的双手尽量表达出自己的诚意，“无论是珍珠还是钻石，都是巩凝的一部分，你能感受到吗？”她将自己温暖纯净的灵力一点点通过交握的双手传递过去。

两人双手紧握，平和而充满生机的灵力将他们包围，带动着他们的呼吸、心跳、血液流动逐步统一，仿佛即将融为一体……

巩凝果断放开了双手，二人的意识瞬间从玄而又玄的境界里抽出，容诺意犹未尽地舒了口气，不明白为什么要打断它，巩凝拍了怕他的脑袋，“我是想通过灵力的包容性告诉你，巩凝是我的一部分，我也是巩凝的一部分，谁让你借着灵力修炼了？”

“你这是电视上说的人格分裂吗？”容诺被她绕晕了。

“你就当我人格分裂吧，不过…”巩凝伸出食指抵在唇边，眨了眨眼，“这是我们两人共同的秘密，不可以对别人说哦~”

容诺郑重地点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巩凝笑了，突然发现“诺”这个字很适合他，说起给妖怪们上户口之事确实费了番波折——

妖怪们在人间界徘徊千百年总会有各种不为人知的聚集地，安排身份的小渠道还真不少，突然给四只妖怪上户口目标太大，熊川泽带着他们碾转找了三个渠道才办妥。

海棠和绿萝是在一处专门由妖怪设立的孤儿院登记的，里面全是天生天养的小妖怪，给他俩安排一个二十年前的户籍很方便，所以名字也是他们自己取的，跟了巩凝姓，巩棠、巩罗；

仙人掌是在一个偏远山村里落的户口，那里经常有从深山出来的妖怪入世需要身份，已经发展成产业链，仙人掌的身份是一个被抛弃的女婴由孤寡老人带大，名字是早就拟好的，叫甄颜。

小蜗牛的身份最特殊，因为它是真实存在的，容诺的父母夫妻恩爱但多年无子，人到中年已经对孩子有了执念，意外下他们得到一位天师的指点，拥有了一个由他们血脉做的傀儡孩子，这孩子因他们而生也会因他们而死。

夫妻俩知晓孩子的特殊不敢将他随便带出门，一家人搬到国外过着半隐居的生活，孩子长到成年，夫妻俩想着应该没问题了就回了国，结果刚回来没两天出车祸死了，那傀儡无法独活也一并消失了。

巧合的是，那傀儡和小蜗牛幻化的人形有七八分相似，帮忙办手续的妖怪一接到消息就带着小蜗牛过去了，顺顺利利地落了户。

更名为容诺的小蜗牛本是不大情愿的，他不想接手别人的人生，可当他看到傀儡的照片时顿时有所感应，直觉告诉他这个傀儡和自己有某种关联，他想弄清楚。

在巩凝的帮助下，小蜗牛理清了容诺的人生历程，傀儡除了父母对他人没有感情，在外人眼里就是个冷漠无礼的华人留学生，经历极其简单，仿佛天生就是为小蜗牛提供身份的。

而容诺父母的所有遗产他们全数捐了出去，这些钱不是傀儡的，更不是小蜗牛的。

——回到当下，容诺催着巩凝去睡觉，他自己在月光下打坐就可以恢复精力，人类可不行。

巩凝拗不过他，只好关了电脑给躺了一地的妖怪们盖上薄毯，自己回房洗漱休息了。

女孩刚睡下，听到她均匀呼吸声的妖怪们纷纷爬了起来，他们面面相觑又心照不宣地没有说话，沉默片刻，妖怪们自觉无趣竟是倒下继续呼呼大睡。

不管是灵魂融合还是人格分裂，巩凝的变化他们有目共睹，那样一个一心为他们着想的女孩，即使变化再大但最重要的真心没变，不是吗？

***

两天后，《海棠花开》www.youxs.org，巩凝经由熊川泽的人脉联系到了一个刚成立的网剧剧组，他们正在招募演员，由于资金短缺待遇一般，去面试配角的演员有些磕碜，惹得选角导演头疼不已。

这是一部没什么人气的ip改编的网剧，剧名叫《守财奴的霸道夫人》，讲的是架空古代户部尚书与新婚妻子间嬉笑怒骂的甜宠故事。

巩凝记忆里这个小网剧播出后不温不火，主要是投资方为了捧女主演开的项目，可惜女主演性格与人设相差甚远，演技也烂，没有彻底扑街靠的是男主和原著小说颇有新意的桥段。

可惜女主演太霸道，眼看着剧集红利全被男主吃了，直接给对方来了个“黑料水军大礼包”，结果可想而知，男主演刚起的势头就被打了下去。

巩凝这次带巩棠去面试的是剧里的女二号，一个零落风尘的美艳花魁，原著里有自己完整的故事线，非常吸睛，然而霸道的女主演怎么可能让女配抢了风头，进组后直接让自带的编剧删了这个角色，理由是小甜剧不需要给男女主人为制造矛盾，观众看的就是甜、就是宠。

这话也有道理，导演便没有反驳。

巩凝这次去就是想以投资这部网剧的名义把巩棠塞进去，她看重的不光是女二号出彩的人设，和该网剧应具有的更大潜力，最主要的是这部网剧后期制作和排档非常快！

16集的剧集，拍完不到两个月就能在平台播出，这对于时间就是金钱的娱乐圈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