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图黎手有点抖。

消息还在增加，让人面红耳赤的文字看在眼中，脑海里也随之浮现出相应的画面。

直到屏幕上再也装不下，开始缩减成应用的图标。

风居。

鬼使神差地，图黎点击风居图标，下一秒，没有密码拦截，直接跳到应用界面。

陌生的应用，让图黎有瞬间手足无措，很快，她的视线被个人中心不断地跳动着红点吸引，图黎点了进去，是写作后台。

她没管疯狂的评论区，点进了旧文更新，在看到一长排的旧文书名中，图黎手更加抖了。

“图黎，你在干什么？”

由远及近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吓得图黎连忙清除应用后台，颤抖着手锁屏，一转身就和站在门框边上的甘樽月对上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图黎的错觉，她总感觉现在甘樽月的眼神不太对劲。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些不堪入耳的无人区评论，图黎的心跳猛地加速起来，紧张地后退了一步。

甘樽月目光往下移动，看到她手中紧握的手机后，说：“图黎，是谁给我打电话？”

图黎一惊，结结巴巴说：“我，我一进来电话就挂断了。食材来了吗？”

甘樽月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图黎就低着头把手机塞到自己手中，侧过身从自己和门框中间的缝隙里钻了出去，声音也闷闷的，还带着抖：“我去煮火锅。”

她走得太急，几乎是擦着甘樽月的身侧挤了出去。

甘樽月觉得疑惑，她打开手机，点开通讯录，标红的“母亲”二字让她眉头一皱。

她关上门，回拨了过去。

客厅中，图黎坐在桌前，刚刚所看的评论好像变成浆糊，把大脑灌得模糊不清，活像粘在了一起。

风居这个应用图黎总觉得在哪听说过，耳熟得很但又想不起来。

面前香喷喷的火锅也变得索然无味，心情复杂得好像变成一座迷宫，处处碰壁看不到出口，让人烦恼。

“图黎，好吃吗？”

图黎登时感觉芒刺在背，被吓到一样看着自己背后的甘樽月，

甘樽月看着图黎明显害怕的表情，拍在她肩上的手一顿：“你怎么了？”

图黎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在等你一起来。”

甘樽月察觉到图黎的不对劲，但她不知道图黎为何这样，看着她强撑的笑容，甘樽月心中只感觉一沉。

径直走过图黎身边摆好的椅子，在侧边拉椅坐下。

火锅沸腾声、筷子碰撞锅碗声，声声让人忍不住注目，但唯独缺少人声。

饭桌上的气氛可以说得上诡异。

甘樽月放下筷子，默默看向被辣出眼泪的图黎，食不甘味地琢磨半晌，她想问清楚。

正准备开口，从刚才一直闷头吃饭装哑巴的图黎忽然倒吸一口凉气，猛灌一杯汽水后，她热泪盈眶：“怎么能这么好吃！！”

甘樽月：“……”

图黎像变了一个人，把锅内煮好的肉夹到甘樽月碗里，她一边拿纸擦着被辣出来的泪，一边惊叹：“小月，你快吃啊，都没吃几口。”

甘樽月也是第一次见有多吃火锅能被辣成这样，她起身从冰箱里拿出冰饮，打开后放在图黎面前：“很辣吗？”

图黎点头如捣蒜。

不知道是把她任督二脉给辣通了，还是从刚才开始就是甘樽月的错觉，图黎好像……又变得正常了。

看着图黎恨不得喷火的样子，甘樽月猜测有可能刚才是被辣哑了。

一顿饭下来，图黎光是眼泪就哭湿了十张纸，眼睛红了一圈，看起来有些可怜。

甘樽月趁机问：“你刚刚怎么了？看起来很怕我的样子，也不说话。”

图黎脸一僵，很快恢复正常：“没有，我只是太激动了，火锅真的很好吃，刚开始被辣得我有点说不出话。”

甘樽月虽然内心怀疑，但看着和平时无二的图黎，也不好说些什么，点点头就没再继续追问。

事实证明，好像的确是甘樽月的错觉。

二人合伙收拾残局，事后图黎没有马上学习，而是提议来看电影消消食。

甘樽月没什么意见，一副都听你的样子，直到图黎选了一部日本的恐怖片。

甘樽月：“……”

她第一次说不出拒绝的话，委婉说：“最近新出了几部喜剧片。”

图黎：“你不喜欢恐怖片？”

甘樽月说不出“怕”这个字：“还行。”

图黎按下播放键：“那就看这个。”

不容置喙的语气，甘樽月只好作罢。

混乱，像一团糨糊一样混乱。图黎陷入负面情绪时，会看一部恐怖片理一理思绪。

她认为，在被惊吓到的那一瞬间，大脑会突然开窍，仿佛无底的深渊中突然破开的一个口，能让她找到理清思绪的那一头线。

但电影已经过半，即将到高/潮的惊悚部分。

图黎坐得端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令人头皮发麻的音乐开始渲染气氛，烘托出铺垫已久的高/潮/点。

图黎心跳随着不断拔高的音乐开始加速，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震耳欲聋的鼓声骤降，悚然的脸占据整个屏幕。

图黎垂在沙发上的手逐渐捏紧，忽地，她转头看向一旁的甘樽月。

她感受到了沙发面微微的震动，以及深重的呼吸声。

图黎瞳孔猛地一缩。

甘樽月哭了。

她靠在沙发上，微红的眼睛和鼻尖在侧面让人难以忽视。

图黎猛地站起来，冲到甘樽月面前，急道：“小月你怎么了？”

甘樽月震惊地颤了颤睫毛，像是才反应过来一眼，她连忙抬手捂着脸，掩饰自己的哭样，嗓音有些沙哑：“我没事。”

图黎：“这还没事？怎么哭了？我刚才……”

声音戛然而止，图黎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播放的电影，她不可置信说：“吓哭了？”

甘樽月：“……没有。”

图黎惊讶地弯腰靠近甘樽月，听着她的抽吸声，再问：“真哭了？”

甘樽月推开图黎，动作不言而喻。

图黎拿起遥控器关闭了电影，坐在甘樽月身边：“害怕的话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甘樽月沉默了一瞬：“因为你看起来不开心，看这个能让你开心的话，我不在意自己害不害怕。”

图黎只感觉话到嘴边突然说不出来了。

从甘樽月的反应来看，她应该不知道自己私自看到了她的秘密。

图黎从茶几上抽了张纸，轻轻拉下她掩在眼睛上的手，继而用纸张覆盖：“我没有不开心，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

甘樽月抬手覆盖住图黎的手，她不知道图黎这句话什么意思，图黎要接受什么？

图黎补充说：“各方面的。”

片刻，甘樽月说：“会影响我们的关系吗？”

图黎摇头：“不会。”

甘樽月握住图黎的手，用了点力气拿了下来。被泪水洗净后的瞳孔泛着光，红了一圈的眼睑令人怜爱。

她说：“图黎，可以和我说吗？”

图黎直视她，内心的复杂让她无法现在给出答案，但她无法拒绝甘樽月，纠结之后，她扯了个谎：“关于工作方面的，到时候你就会知道。”

甘樽月只感觉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她松了口气，点头：“嗯。”

图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揶揄道：“强迫你看了半部恐怖片，晚上一个人不会不敢睡觉吧？”

甘樽月脸色一变：“不会。”

看出了她的嘴硬，图黎也没再打趣甘樽月。这部片子自然也成功夭折。

为了补偿甘樽月，图黎给她现场唱了几首歌，顺便满足了她要签名的请求，大手一挥，数十张签名全部送给甘樽月。

下午的教学一直到晚六点才结束。二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若不是经纪人打了通电话过来，就以图黎这学习的劲头，不到九点是结束不了。

离别前，图黎神秘地拿出一张卡片，放在甘樽月面前，微笑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甘樽月一头雾水：“怎么了？”

图黎：“拿了我这么多签名，不还给我一张吗？”

甘樽月：“啊？”

图黎手指点了点卡片，说：“我要你的签名。”

甘樽月哑口无言，她拿起笔写下“甘樽月”三个字，字迹工整，遒劲。

图黎非常满意地收了回来，说：“写得不错，再见小月。”

甘樽月送她到门口，挥手：“再见。”

经纪人已经在楼下等着，图黎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公寓，压下内心的波澜，上车关门。

余满问：“今天怎么样？”

图黎：“很开心。”

助理秦鳕大病初愈，刚和余满大吃一顿，非常满足地搭话：“我们今天也很开心。”

秦鳕讲述着今天她在医院里听到的八卦，以及娱乐圈的一些内部消息。

良久，图黎轻轻打断她：“秦鳕。”

秦鳕应了一声：“你要睡觉了吗图黎？那我不说了。”

图黎：“不是，你知道风居吗？”

这一个问题直接打开了秦鳕的话匣子：“当然！超火的同人文网站哎，听说这几天好像出了APP，但只有海外版本，还好我神通广大，历尽千辛万苦，成功下载了。”

图黎拿出手机，递给秦鳕：“帮我下载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