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1-12
当这伙扛着鸟枪土炮的大汉气势汹汹冲过来后,叶钧等人首先升起的念头,就是逃跑!
毕竟刀剑无眼,显然,血肉之躯还不足以硬扛下这些凶器的肆意摧残,谁若在这节骨眼上还不懂得望风而逃的作战方略,要么是有恃无恐到有着强大的超自然依仗,要么就是彻头彻尾的蠢蛋加二愣子。
不用想,出村的那条路肯定已经被这些人堵死,叶钧阴沉着脸,朝着满脸着急的梁皓等人喊道:“从这边走!”
骆家塘的村民似乎对这类江湖仇怨屡见不鲜,这些村民只是躲着藏着,偶尔也会从窗外探出头来张望,似是打算瞧瞧热闹,但绝然不提打电话报警,更遑论现身制止。
“真晦气!这群人都是疯子不成?”
快跑断腿的阿辉一阵哀怨,毕竟有着活宝的心性,自然要边逃命,边扭头咒骂,不过当听到身后几声枪响,以前四周偶尔传来的泥石撞击声,顿时缩了缩脖子,脚步也渐渐加快,骂骂咧咧:“操!老子迟早要找回场子!”
伴随着一阵不要命的逃窜,叶钧等人渐渐跑离骆家塘的地界,还渐渐深入到一片鸟不拉屎的山林。
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再看着身后穷追不舍喊打喊杀的一大票牛人,叶钧阴沉着脸,斩钉截铁道:“走!进山!”
“操!一群龟儿子,给老子等着!”
阿辉走在最后面,见叶钧等人开始进入山林,顿时阴沉着瞥了眼身后若隐若现的人影,喊道:“有种你们就跟着来!”
但回应阿辉的,却是几声枪响,顿时让这位有着不良嗜好的牛人第一时间夹着尾巴窜进山林之中。
“停下!”
当先的大汉满脸阴沉盯着眼前的山林,冷笑道:“他们进了里面,肯定是打算跟咱们玩捉迷藏,你们去给明哥打电话,让他多派些人来。”
人群中先是走出两个人,然后立马扭头往回走,而这大汉目送他们离开后,才朝剩下的人喊道:“阿奇,你留下,其他人,跟我进山!”
高长河很早就接到下面人的来报,听着这群人似夸大更似真实的汇报,挂断电话后的高长河就一直处在惊疑不定间。
尽管清楚叶钧绝不是那种甘于寂寞的主,但也没想到就这么耐不住寂寞。
这才几天?
高长河有些挫败,暗道这叶钧可是真够能闹腾的主,先是搞投机倒把风风火火大干了一笔买卖,紧接着又搞出这么些恩恩怨怨。听到叶钧竟与吴达明的人产生纠纷,高长河首先联系到的第一张脸,并不是私底下做黄、赌买卖的吴达明跟吴达燕,而是他们的亲哥哥,吴达央。
起初,高长河还不明白这叶钧的真实用意,但猛然起了一个念头,让他彻底不淡定了,因为已经隐隐猜到,怕叶钧最终的目的,就是啃掉江陵市最大的猫腻――洪涝、河坝!
这一刻,高长河反倒不是急着派人救火,而是思考这种猜疑的概率会有几成命中。毕竟对江陵河坝的问题,或多或少都清楚一些,倘若当真不幸言中,高长河首先分析的,就是这赌博的收吝比,值不值他涉险。
一旦趟了这浑水,再想抹干净,比三年内斩获上将军衔还要天方夜谭。可是,倘若置身事外,确实能够安安稳稳啃老本过日子,但日后再想站位,势必会被叶钧甚至董家疏远。
作为从草根爬上来的高长河,这赌博不可谓不重要。
“静观其变。”
好半晌,一直在办公室等待高长河指令的士官,当听到这道命令后,既不意外,也不惊讶,反而沉稳的点了点头,就抽身离去。
反观高长河,却是阴晴不定把玩着手中的钢笔,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毕竟这成与败,看似天壤之别,实则却是近在咫尺。不管怎么说,兹事体大,倘若真下决心掺合进河坝问题,扳倒那群人还好,但倘若扳不倒,就必然会被那群人扣上‘干政’的罪名,到时候进了军事法庭,能不能活着出来,都还是两说之事。
呼…
叶钧等人不断喘着粗气,此刻都满脸苦笑瘫坐在地上,只见阿辉不断揉着大腿,骂骂咧咧道:“害老子差点跑断腿,别让老子逮着机会,否则,非弄死这丫的牛鬼.蛇神。”
也不知阿辉问候的对象是吴达明,还是那群穷追不舍的流氓地痞,只顾着喘息的叶钧先是仰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尽管还存着光亮,但天空早已是繁星满园:“没想到这伙人都携带着重型武器,否则,咱们也不必这么玩命逃跑。”
“他们那些垃圾也能算重型武器?”
阿辉颇为错愣的望向叶钧,就仿佛听到普天之下最无脑的冷笑话,当下也不理会叶钧面子上过不过得去,笑骂道:“赶明儿我偷偷去仓库替你弄一杆rpg过来,只需一枚炮弹,准能轰得那群操蛋的家伙连骨头都不剩。”
叶钧不由想起那天晚上目睹的军火库,顿时一阵语塞。
王炳阳冷冰冰站起身,先是若有所思望向后方那片密密麻麻的树林,然后伏在地上,用耳朵倾听,过了好一会,才稳住身子,平静道:“他们追过来了,咱们得继续跑。”
“不跑了!跑不动了!”
阿辉一听又要跑,顿时满脸不情愿,而叶钧等人也是一阵苦笑,毕竟人是铁饭是钢,现在饿着肚子,加上先前的过量消耗,体能早已是捉襟见肘。
“不跑的话,咱们就肯定被这群人当靶子使!”
阿牛狠狠拍了拍阿辉的脑袋,笑骂道:“你想当靶子是你的事,可别连累咱们。”
瞧着阿辉既无奈又委屈的模样,叶钧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是一阵感慨。
这不要命的跑,肯定不行,人力有时穷,面对这伙人的追捕,一味逃跑,能逃到哪去?再者,这山林他们不熟,但似乎那群穷追不舍的家伙,却是异常熟悉这里的环境。尽管能借助夜幕与地势周旋,但总归要下山,叶钧还没傻到他们就会这么冒失追进来,兴许现在吴达明早已调集人手,打算对这座山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要不,咱们打电话给财哥,让他过来救场?”
“不行!”
“不行!”
梁涛一句话,立刻引来叶钧与阿牛异口同声的回绝,叶钧先是瞥了眼阿牛,见对方露出欣慰之色,这才笑道:“涛哥,现在还不宜将财哥暴露,毕竟我的目标可是吴达央。相信吴达明也不是傻子,当得知财哥出手,必然会联想到一些敏感问题。到时候,相信吴达央肯定会第一时间罢手,同时高度戒备,做事也不敢再明目张胆。若真这样,咱们就彻底沦落到无从下手的境地。”
“恩,小钧,你做决定吧。”
梁皓拍了拍梁涛的肩膀,微笑着起身,先是左顾右盼一阵,才微笑道:“短距离内,我能一口气解决两个人。毕竟他们都握着枪,超出两个人,我没太大把握。”
“我也是。”
阿牛眯着眼道,之后瞥了眼坐在地上唉声叹气的阿辉,骂骂咧咧道:“少给老子在那碎碎念,说,你能解决几个?”
“没体力了,就两个吧。”阿辉耸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但眸子却闪过一抹自负的寒意。
“我只有把握弄掉一个。”
梁涛平静的举起手,至于王炳阳,却皱着眉梢琢磨一小会,才悄悄竖起三根手指,道:“我有把握在不中弹的前提下,解决三个。”
叶钧很清楚眼前这票人怕是都憋不住窜上胸口的那团火气,尽管对王炳阳斩钉截铁的回答有些意外,更惊讶于敢说能啃掉三个,但叶钧并不打算阻止眼前这些人,说实话,他自个都颇为憋屈。
“关键是,这伙人都聚在一起,怎么办?”梁皓皱眉道。
这话一出口,每个人原本涌起的跃跃欲试也有所回落,毕竟对方有着十几号人,换句话说,就有着十几柄要人命的枪械。而他们,除了叶钧手头上有着把匕首,其他人,均是手无寸铁。若是想轻易冲垮那群人的阵营,就算无损,怕也有伤。
“等他们来了,咱们分开跑!解决后,再根据形势折返回来!”
打量着四下的环境,发现不少地方都有着遮挡行踪的树木草丛,叶钧冷笑道:“咱们就跟他们玩一把捉迷藏!”
啪…啪…啪…
当一连串脚步声在这片僻静的山林响起,顿时,四面八方都传来一阵逃窜声与呼叫声。
原本还打算一路追击下去的流氓地痞,立即止住步伐,同时阴晴不定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步履声,以及吆喝,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猜到这群人是盘算着四下逃窜。
“哼!倒是挺会想的,难道他们不知道咱们很清楚这片山林的地势?”
这伙流氓地痞可懒得去思考这会不会是一起酝酿已久的阴谋,毕竟他们手上有枪,而叶钧等人可没有,在武力上自然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所以,思维就陷入到对方已是黔驴技穷,打算四下逃窜,能逃走一个算一个的死胡同里。
“咱们分开追!千万别让他们跑了!就算放走一两个,也没事,只要能抓住一个活的,就不愁审不出这幕后的主使!”
领头的大汉满脸冷笑望着四周的树木草丛,吆喝道:“就你们这群杂碎,都甭想逃,当然,愿意自行现身投降,我担保你们只要交代元凶,就放你们离开。”
起初,还是一阵死一般的沉寂,但也不知是阿辉还是梁皓笑出声来,顿时,原本较为僻静的树木草丛,均是传来一阵毫不遮掩的嗤笑。
这领头的大汉神色一冷,微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咱们分开追!能捉活的就别弄死,抓不着,也别让他们活着离开!”
说完,一伙人气势汹汹朝着不同方位追去,由于依仗着熟悉地势,所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小心谨慎,就仿佛在搜捕一条无害的野兔一般,充满着兴奋,还有着戏谑。
可是,当一道惨叫声响起,彻底划开了这反围剿的序幕,当一阵阵惨叫以及偶尔传出的一两道枪声此起彼伏,领头的大汉渐渐沉下脸,心中隐隐意识到不太对劲,忙喊道:“你们怎么了?快回答!”
起初,还有着几声零零碎碎的回应,听得出来,这些原本气势汹汹的地痞流氓似乎都被这诡异的气氛弄得心烦意乱,但很快,又是几声惨叫声响起,回应领头大汉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少。
这种诡异的气氛让领头的大汉一阵慌乱,喊道:“你们在哪?快回答!”
半晌,除了一声微弱的回应,就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这大汉正准备再次狂喊,忽然,一阵草丛拨动的声音传来,只见三三两两的身影渐渐出现在大汉的视野之中,其中一人还揶揄道:“怎么,是在叫我们吗?”
啪!
伴随着一声枪响,阿辉神采奕奕吹着还在冒烟的枪口,而那原本还站着的领头大汉,就这么直愣愣倒在地上,脸上依稀挂着慌乱心虚,且欲言又止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