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
可以和伊尔迷玩到一起的、能有什么正常人?
西索的信息,被我毫不留情地抛之脑后。
……浏览了一会儿其他的,没有意义的网络信息之后,伊尔迷回来了。
“艾德里安夫人的消息,”他开门就问,“你没有回吗?”
我:“……”
不是吧,婚约之后,母亲的控制欲,又再度升级了吗?
已经到要联系伊尔迷的地步了吗?
我身边的,到底都是一群什么人?
“她让我考虑婚礼客人的名单,”我老老实实地道,“但我觉得我没什么特别想邀请的对象。”
“她说你连管家的电话都不听了。”伊尔迷又道。
……有什么好听的?
“反正……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想了想,“应该就是让我在枯枯戮山乖一点、之类的吧。”
伊尔迷不说话了。
“我只要和大哥在一起就好了。”我笑。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母亲出现或者不出现,对我的生活都不会产生太大影响。
平时会被送到寄宿学校,从学校回家就会到枯枯戮山。
艾德利安庄园的管家换过三任,女仆走了一批又来一批。
只要底下人的薪水定期到账,她就不需要考虑照顾我的麻烦。
倒也不是说这样有什么不好,我们家的情报事业其实发展得还蛮大的……也听过很多类似的劝解,我是她唯一的孩子,她总归不会真的不管我。
母亲不应该被孩子绑架,束缚住手脚,我支持这个观点。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正是因此,我和她确实没什么交流。
在冒牌货哥哥的事件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直接降到了最低点,连偶尔会进行的通话也彻底中断了,只是在庄园里偶尔碰面的时候,会伪装得天衣无缝、彼此招呼。
偶尔脑子里会闪过:嫁进揍敌客,似乎是不错的选择,母亲至少没有亏待我……的想法,但是很快,那样的想法就会被更清醒的计算所取代。
她并不是很在意我过得好与不好,就算没有我,她也还是要和揍敌客打交道。
我不会干涉她的行为,损害她辛苦打拼下的事业利益,但她也无权全盘操控我的人生。
只是稍微地、不回信息,不想要听到她的命令而已。
这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吗?
这当中复杂的内情,我很少向人吐露,只是在那个人还在的时候,他会好像看穿一切那样,替我拦住艾德利安夫人。
“……莱伊今天不舒服的话,不用勉强去学校的。”他会替我赶走司机,和母亲道,“您出门吧,我留下来照顾她。”
“他们都和我说,就算生病了,也要和平时一样……因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感到疑惑。
“有什么一定要去的理由吗?”他问。
没有。
我摇摇头。
“但是、也没有一定可以不去的理由吧……”我反问。
“当然有,”他说,“不想去就是不想去,这就够了。”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不想回复就是不想回复。
就算是伊尔迷亲自来问,我也不要回信。
——这就是我离开他以后,终于学到的、新的东西。
但是,那样的胡作非为,在伊尔迷面前,并不是非常行得通。
他朝我伸出了手,不为所动:“手机。”
我:“大哥……”
伊尔迷没应声。
这个人、想要做什么,是不会考虑别人的意见的。
我不太甘心地把手机交了出去,他点开黑名单,把管家和母亲的名字一起重新放了出来。
“只是稍微地听一下要求,没什么大不了的。”然后伊尔迷这么道,“不可以越来越任性,莱伊。”
又换上了教训人的口吻。
我敷衍地回了一句“嗯”。
……
柯特被从禁闭室放出来之后,就按照伊尔迷的要求接了几单任务。
伊尔迷自己忙得更是不可开交,一天飞好几个不同地点,说是在调整档期什么的……
糜稽大概被我说怕了,这几天见到我就跑。
揍敌客家没有人陪我玩,日子一天比一天无聊。
眼见着马上都要在这里待满一星期了,我开始考虑能不能下山。
实在不行,让他们谁出任务的时候带上我也可以啊。
我向伊尔迷提出了这样的愿望。
他思考片刻,同意了,在电话里表示:“你可以和糜稽一起,他过几天正好要出门。”
我刚要问他知不知道糜稽打算去哪里,手机跟故障了一样疯狂嗡嗡作响起来。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接连不断地发来一条又一条的信息:
【订婚?】
【你订婚?】
【你为什么要和那种神经病订婚!!!!】
看着满屏的质问,我不小心脱口而出:“糜稽要订谁……不是,要去哪里?”
伊尔迷疑惑:“怎么了?”
我:“没什么……我说挺好的,我这就去和他商量。”
“对了,”伊尔迷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道,“新戒指快做好了,你记得问管家要。”
我转了转手上的戒指:“那旧的可以收起来了?”
“以旧换新,免费。”伊尔迷严肃地道。
“谁会做这种亏本买卖啊……”
“我帮他把商业劲敌解决了。”
“好吧……”
还是戒指好,不喜欢就能去店里换掉。
未婚夫也能换个新的就好了。
我很遗憾地想。
反正、姓揍敌客的也不少。
手机坚持不懈地仍然在振动,伊尔迷已经挂断了通话,我点开来信人的头像,他正在质问:
【你和他在一起,不怕半夜起床发现头没了吗?】
好毒的一张嘴。
我看了半晌他的语言攻击,忍不住回:
【少爷,他是你哥。】
结果,对面的语言攻击进一步升级了。
【就因为这样,我才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说。
【柯特也不是,你不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