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世界大量涌现古之支配者的子嗣，这本来是不可能之事，然而生命法则穷尽一切可能，在一纳秒内进行了亿万万次排列组合，重现了源自宇宙深空的古老基因序列，化不可能为可能。

这是一个生命的奇迹。

由于血脉相连，支配者的子嗣立即与远在时空彼岸的古之支配者产生了不可描述的感应。

不需要太久，古之支配者即可借体重生，以不完整的形态降临宇宙，在反向打破封禁，迎接本体。

“诸神躲在各自的神国里，不肯露面，祂们早就和从前不同了。”

阿卡纳包含讥讽与不屑，在诸神尚未成神的年代，他们敢于放手一搏，拼死寻觅成神的机会，就算对上古之支配者也在所不惜。

尽管登临神座的机会渺茫，但总有成功的个体。

如今世道变幻，真神惜命，不再敢破敢立，甚至不敢面对即将降临的古之支配者。

祂们躲在幕后，推出一台人类制造的人工智能。

孟明思忖道：“换做是我，估计也会这么做，反正真神位格，不死不灭，全宇宙沦陷都与我无关，只要封闭神国，古之支配者都入侵不了。”

诸神也是这么思考的，祂们已是永恒的化身。

宇宙中，勿论强大或弱小的种族在众神看来，全是下级生命体，它们的存亡微不足道。

即使宇宙重回古之支配者的掌控，只要神国不灭，诸神只需等待时机，等到宇宙从混沌再次走向秩序即可。

“当时的他们不知晓永恒的涵义，所以他们愿意付出一切，包括生命，直到自己成为永恒。”

孟明非常理解，诸神比谁都畏惧死亡，毕竟古之支配者是唯一能击败祂们的存在。

“那是祂们自作自受，封印使我的力量衰弱，而我可是宇宙秩序的开端。”

阿卡纳是宇宙秩序的开创者，诸神将她封印，即便有后来的秩序领域的真神填补空缺，可仍然避免不了出现一丝漏洞。

漏洞随年月逐渐扩大，混沌重临。

阿卡纳其实还有所隐瞒，诸神阵营中并不全是自己人，也有很多像阿卡纳一样，从古之支配者转变而来的。

那几位隐藏极深，诸神无从甄别，只好作罢。

知晓这等隐秘的，包括阿卡纳在内，加起来不超过三位，全是神上之神层次的存在。

“支配者降临，对我而言，也许利大于弊。”孟明要追求更高层次的位格，必须猎杀古之支配者，侵吞它们的宇宙本源力量。

至今，孟明虽与形形色色的神明交过手，但皆不是正面交锋。

无限宇宙中的神明们畏惧古之支配者，紧急召回神使，早早封闭了神国，留在地球上的后手仅仅是一重保险，拖延整个宇宙混沌化的进程。

阿卡纳未曾明说，孟明却也明悟：“阿卡纳这一个体，足以证明，古之支配者完全能化身神明，相反，诸神无法成为古之支配者，并且这个过程是可逆的。”

古之支配者是宇宙本身，而诸神只是法则的使用者，祂们是可以被替代的，而支配者是唯一的，无法被取代。

“想必诸神已然明悟，祂们终究是昙花一现，古之支配者才是宇宙正统。”

孟明理解诸神为何不拼死一战，因为结局是注定的，诸神能赢一时，但赢不了一世。

“没人愿意打一场必输的仗，何况对手还是宇宙的亲儿子。”

阿卡纳的自信从何而来，孟明终于明白，宇宙就是阿卡纳的生母生父，至于其它全是后爹后妈生养的，得不到宇宙意志的宠爱。

“诸神真的会坐以待毙吗？”孟明屏蔽阿卡纳，思维全速运转：“人工神性生命难道是诸神的一次实验，是祂们的突破口？”

当想法生出，地心世界的化身看到了一个奇妙的场景。

被黑山羊幼崽污染的塞壬，眼神渐渐恢复清明，浑黑的眼白淡去，恢复正常，一头血色长发却未恢复正常。

“我到底怎么了？”塞壬紧张的望向自己的双手，刚才她的心灵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释放，难以想象的愉悦感。

记忆有些暧昧不清，塞壬捂住发疼发胀的脑袋：“教授，我好想变得不一样了。”

“是的，你获得了和它一样的本质。”

孟明震惊了，塞壬竟然夺回了肉体的控制权，仅凭自己，化解了黑山羊幼崽的污染，而且肉体获得了支配者子嗣的力量。

“我懂了，这才是诸神一直追求的，保持自我清醒的同时夺取古之支配者的本质，而非它们的本源力量。”

诸神篡夺了古之支配者的本源力量，可没能取代祂们的位格，宇宙中心的地位。

失去本源的古之支配者被流放，但是只要它们回归，仍能重新执掌法则，夺回原本属于它们的一切。

“诸神是在寻找消解宇宙混沌意志的办法，防止心智遭受污染。”

再强大的力量，没有相应的心智驾御也是白搭，古之支配者固然强悍，可严格来讲，它们并无自我，仅是宇宙意志的傀儡分身。

“阿卡纳逆转混沌与秩序的天平，说不定不是出于她自己的意愿，而是宇宙意志影响她做出的决定。”

孟明想研究一下塞壬的身体，新生的塞壬，她的皮肤吹弹可破，是真正意义上的吹弹可破，轻轻一碰，全身的皮肤龟裂，大量血液涌出。

喷洒出去的血液每一滴都有自我意识，并且全部听从于塞壬，类似蜂群思维。

血液凝固在半空中，逆流回去，防止主体失血过多而死亡。

肌肤迅速生长修复，塞壬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好像之前的剧痛是错觉一般：“教授，我好害怕！”

正常人遇上超出认知范围的事情都会感到恐惧，可是塞壬只是不想变成和黑山羊幼崽一样丑陋而已。

“理论上是有可能的。”孟明发觉塞壬体内多出一股力量，制约了海洋法则，二者慢慢趋于平衡，使塞壬的人格保持清醒，不受任何一方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