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回了紫宸殿,刚换了衣服椅子还没坐热,便见了皇后处的女官求见。
谢安听着来人的回话,眉头越皱越紧。
永兴门,这般蠢招,也不蠢,若是贤妃稍一信任,谢安不敢想。
他庆幸贤妃多长了个心眼。
祝妍得了皇后的安抚,抱着小六离开了坤宁殿。
小六哭的一抽一抽的,先是见了祝妍委屈了一场,离开皇后又委屈了一场。
祝妍突然觉得,她该不会养个多情王子出来吧。
“娘,娘。”祝妍耳朵一疼,耳坠子被怀里的小子紧紧抓在手里,吓得素月连哄带骗的把自家主子的耳朵解救出来。
将六皇子抱了过去,心有余悸的祝妍忙摘了耳坠子,放到了荷包里,转头见小六指着陆婕妤啊啊叫。
陆婕妤往皇后处跑的勤,一来二去的也和六皇子熟稔了起来。
“妾见过娘娘,娘娘安。”陆婕妤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祝妍见陆婕妤身后的宫女捧着账册,笑道,“请勿多礼,还未同你当面道谢呢,多谢你帮我顾着六顺儿。”心道这手里有公权,一刻不得闲。
“妾也是见着六皇子喜爱,去娘娘那里对账时逗一逗罢了,哪里值得娘娘当面道谢了。”陆婕妤忙谦虚道。
“咱们这谢了又拒的,倒显得生分,你看咱们六顺儿多喜欢你,这孩子,喜欢的是真喜欢,不喜欢的是一眼都不看的。”祝妍笑道。
陆婕妤抿嘴笑了笑,拉着六皇子的手摇了摇,脑里竟然迸了个想生孩子的念头。
随后又被自己这个念头惊到,眼下也挺好的,手里有宫权,也是里子面子都有的,这养孩子,还是看别人好玩。
“我见着你忙,也不多打搅你了,娘娘还在等着,快去吧,等你得了空咱们再聊。”祝妍道。
“好,贤妃姐姐您慢走。”陆婕妤福了福身带着宫女朝坤宁殿方向离去。
祝妍也带着小六回了临华殿。
祝妍本想着和臭儿子亲想亲想,结果这小子精力太过充沛,最终被抱走了。
一夜无话。
翌日,祝妍起了个大早,准备去坤宁殿请安。
养伤的这些日子,祝妍也算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每日神仙的很。
如今后宫恢复了往常,祝妍有一瞬间像是前往西天取经的泼猴儿戴上了紧箍咒。
祝妍自嘲了一番,心道自己果然惫懒,这紧箍咒一时还是不能摘,得常戴着。
早上若不是多观察了一番那小黄门,她或许真会跟着去喝盏茶。
她到现在不知道背后的人是什么算计,也不知道背后那人知道算计还未开始就结束,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祝妍冷笑,这背后之人,可是等不及见阎王了,对她出刀子的,见阎王都是轻的。
祝妍今日打扮的比往日艳丽了几分,祝妍不是没听过背后嚼舌根的说自己狐媚子,她这次还真就大大方方的狐媚一次。
虽然已经立了秋,可这洛阳城里还是热的很。
祝妍被宫女们伺候着打扮完毕,满意的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祝妍今日穿的是自己设计的衣服,蜜合色绣着银杏的抹胸,葱绿的裙子未做百褶,从腰间直捶脚下,料子用的是苏州新出的料子云纱稠,面软而滑,外衣只用了茧色的双层素纱。
可以说这套衣服尽显身材了。
“这绣娘的手艺真好,银杏绣的跟真的一样。”祝妍摸了摸摸胸上的银杏赞道。
“这朵白玉的莲花冠子还是您第一次戴,奴婢就说配您,以前老不肯戴。”轻易不开口的采霞也忍不住开口赞道。
采霞也心道自家主子一点都不像是生了两个孩子的,身材极好,她若是男子啊呸呸呸想什么呢。
“采霞你怎么脸红了?这个点儿还不热呀。”采月看着采霞,笑眯眯道。
采霞对方才自己惊悚的想法表示震惊,看到采月不怀好意的打趣脸涨的更红了。
“好啦采月,快去传轿子了,别斗嘴了。”素月及时解救了采霞,支走了采月。
祝妍坐的轿子是四面透风的,只顶上有个这样的篷子。
祝妍端坐在轿子上,也看到了不少宫女偷偷打量的眼神,羡慕居多,祝妍满意了。
宫女儿们也只觉得今日的贤妃娘娘不一样,往日的贤妃娘娘是可亲的,看着和气,今日总觉得贤妃娘娘这般,不好惹,清冷,又妩媚。
祝妍到了坤宁殿的时候,许多嫔妃已经到了,同样到的已经是端坐在上首的帝后二人。
殿内气氛有些凝重,祝妍进来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跟在祝妍后面的几个嫔妃顿时呼吸一凝,紧了紧帕子。
祝妍倒是没觉得什么,但祝妍也理解,这就和你在教室里等班主任和班主任在教室里等你一样,这还俩主任,压力dOUble。
祝妍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臣妾见过官家,皇后娘娘,官家与娘娘万安。”
“免礼,快坐。”谢安抬了抬手,自祝妍来了,谢安的视线就没离开过祝妍。
谢安就觉得吧,新鲜,今日的贤妃真新鲜,晃的叫人移不开眼。
“妹妹今日气色好多了。”皇后笑道。
“多亏官家与娘娘对妾的爱护。”祝妍回应道,她听出了皇后话里的意思,夸她好看。
皇后看着贤妃平坦的小腹,又暗暗摸了摸自己腰侧的软肉,表示不想多想,她并不是嫉妒。
约着半刻钟,后宫大大小小的上到贵妃下到无品阶的娘子都到齐了。
帝后齐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有大事儿,心都半悬着。
皇后朝着门口点了点头,门外立刻压进来一个小黄门和一名宫女。
贵妃看着押进来的人猛的站了起来,那宫女分明是她的人春喜。
“既是贵妃认出来了,倒也别急,听听这春喜怎么说。”皇后看了眼贵妃道。
那叫春喜的跪在地上,给帝后磕了个头,始终低着头,“半月前,贵妃娘娘叫奴婢提前回宫,买通了永兴门茶水房的镣子,贵妃娘娘说贤妃娘娘定然会依着规矩去迎官家和娘娘,叫奴婢买通镣子往茶水里下药,引了贤妃娘娘喝下去。”
贵妃刚坐下去听着春喜的指控,又猛然站了起来,顺手一茶盏砸向了春喜,“我何曾指使过你干这等子腌臜事儿?”
白瓷盏落地,碎裂开来、溅到春喜的脸上划开一道口子。
众人被这雷猛然惊的不轻,半张着嘴看着贵妃与地上跪着的俩人。
人人都在想,贵妃这么虎啊?
祝妍看了看贵妃,又看了看上首的帝后,皱起了眉头。
但凭一个宫女的指控,根本说明不了什么,只能说明主仆俩没有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