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神存在的世界，居然就近在咫尺？”伊薇尔惊讶的望向四周，“就在我们的脚下？就在这个深渊深处？”
“原来那些外来神明，都是从这个大洞里爬出来的吗...”海伦娜忽然感觉外神有点掉价了。
“不是这样的...”罗维摇了摇头，“我们所处的这个位置，应该就是两个世界交汇的区域之一，所以才能看到这么多超出常理的事物，那些外神也并不栖居于地下，另外一个世界同样广阔无垠。”
缇莉丝恍然大悟，她喃喃道：“我想，我明白‘bug’出现的原因是什么了，看来乌索玛老师说的没错，这个世界的逻辑的确被污染了...”
“什么bug？什么逻辑污染？”伊薇尔在两人之间望来望去，已经完全懵逼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这个嘛...”罗维一时不知如何跟伊薇尔解释，毕竟她对世界本质的了解程度远远不及缇莉丝。
不过他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比喻，小孩子都能听得懂的比喻。
罗维用魔法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圈，他解释道：“假设，这个圆圈就是我们的世界，我简称为a。”
随后，他在这个圆的旁边又画了一个圆，“而另一个世界，也就是外神们的世界，简称为b。”
两圆相交，便获得了一个交集，罗维望向伊薇尔和海伦娜，“这样看起来就很好懂了吧？两个世界相互交汇的部分，便是我们所在的地方。”
随后，罗维故意让圆圈b的魔力表现出不稳定的形态。
魔法对撞之下，两个圆接触的地方发出了魔力失控的状态，随着一阵紊乱，a和b同时湮灭在黑暗中。
“a和b的世界法则与底层逻辑本就是不兼容的。”缇莉丝点了点头，“所以这就是a所有问题产生的原因，是我们世界的病灶所在。”
罗维再次望向伊薇尔和海伦娜，“现在懂了吧？”
海伦娜懵懵的望着罗维，“哥哥你在给我上数学课吗？”
伊薇尔眉头深深的皱起，“所以，其实不是我们以前想象的那样，只是外神入侵了这里而已，而是...祂们所在的整个世界与这里发生了碰撞吗...”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两个世界的规则是不兼容的，甚至是相互排斥的，所以才会产生千百年来的种种毁灭与灾难？”
“没错。”缇莉丝也学着罗维，画了两个圆，“a的世界中因为拥有魔力，所以上古魔法帝国才会如此强盛，但是——”
她指了指b，“这个世界的法则我不清楚...但不论怎样，当两个世界相互碰撞后，魔法才会被污染成现在的这个样子，所以上古魔法帝国毁灭之后，人类中才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异种，这两点都是法则被污染的具体表现。”
“所以才会出现bug...”罗维暗暗想到。
通过魔法隐修会对上古历史的记载，这个世界其实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这里原本应该是印象中很传统的那种剑与魔法的世界才对...
而他过来的时候，这里早已变得乌烟瘴气，黑暗中到处都是各种令人理智掉光的恶心玩意...
a已经几近崩溃，快要被玩坏了...
这一点，只要想一想黑森林以及丰穰母神就能明白了...
b那边的神明实在超模，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丰穰母神的崽子像是病毒般的无限复制，关键这东西甚至还是“不死”的，于是脚下这个地方便成为了“异常紊乱”区域...
换言之，就是数据膨胀到内存炸掉了，系统（世界）宕机了。
本来一个旧日降临到这里都够霍霍了，结果来了一堆，一大堆...
思考着这些，罗维走到了阶梯的尽头。
人为修筑的台阶已经断裂，数不清的碎裂石块漂浮在黑暗中，明明是地下深处，却仿佛身处于宇宙深空之中。
“没有路了...”伊薇尔默然的望向罗维。
罗维停在深渊边缘，低头向下望去，深渊仿佛也在凝视着他。
的确没有路了，难道说只能跳下去了？
罗维苦恼的站在原地。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知到空间中出现了一股奇怪的扰动。
并非“紊乱”，那是一股奇迹之力，无数的碎裂石块轻轻晃动着，缓缓朝他漂浮过来。
既像是魔法，又像是神术，亦或者就是这个世界原本的本源之力。
而这股力量，他暂时可以借用。
“要有路...”罗维不确信的向前轻轻说道。
随后，他的脚底踩向了虚空。
“小维！？”伊薇尔惊恐的想要上前抓住他，“你怎么了，快停下！你要掉下去了！”
但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却出现了。
罗维的脚下，许多碎裂的石块汇聚过来，形成了一条新的阶梯。
他在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这就是所谓的技术支持了...
于是他更加坚决的向前说道：
“要有路！”
于是，黑暗中不断出现新的台阶，罗维走到哪里，哪里便是路。
大家震惊的看着这宛如神迹的一幕。
走到一定距离后，罗维回过头，望向被虚空阻隔在另一端的她们。
“老师，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使命。”
走到现在，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原因，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世界已经运作不下去了，到处都充斥着紊乱与漏洞，所以世界需要一个合适的人，来解决这些病灶。
他原来是个管理员啊...
伊薇尔虽然震惊于这神迹般的一幕，但不论怎样，她依旧为深爱的人而感到担忧。
“我不管那么多，我只要你能回来...”
“放心好了！”罗维露出笑容，“等着我，我一定可以回来的。”
“那就，继续向前吧...”伊薇尔终于不再纠结，既然这本就是他的使命，她又能阻止什么呢。
她也笑了起来，“不过，你欠我的那件事，我还是要用掉。”
“想要我做什么？”罗维问。
“当然是平安的回来了！”伊薇尔撇了撇嘴，“你给我记住了，不论下面是什么，不论有多么危险，多么困难，你都要平平安安的给我回来了！我会永远在这里等着你的！”
“我答应你。”罗维扬起释然的笑容。
“哥哥！我也会等着你的！”海伦娜向着罗维大喊道。
“嗯。”罗维重重的点了下头，又望向缇莉丝。
“保护好她们。”
“放心！”缇莉丝道。
罗维回过头去，再次望向幽邃的深渊。
向着黑暗一步步进发。
...
从告别的地方一路向下，罗维已经记不起自己走了多久。
一直都是黑暗，这条路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
他的感官变得模糊而迟钝，就像是四周那虚化般的世界一样。
但他还是一直向下走，僵硬而执着的向下走。
又过去了不知多久...
就在罗维险些就要迷失在黑暗中的时候。
终于
他看到了光。
罗维伸出了手，试图触碰那束光。
下一秒，他出现在了一个纯白无垠的世界中。
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罗维睁大眼睛，观察着周遭的一切。
与想象中漆黑、阴暗、空气沉闷的地底世界完全不同，这里是一望无际的白色，并且看不到丝毫的边界。
并且，他在远方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躯体。
虽然丰穰母神的身躯如山一般庞大，但比起这个无限的白色空间，祂的身影还是被衬托得格外渺小。
罗维走了过去。
庞大的黑色躯体正蜷缩着，一动不动，显然已经陷入了安静的沉睡。
【森之黑山羊】
【旧日支配者\/外神化身】
【那孕育万千子孙的黑山羊，不朽的存在，正于白光之中，陷入永恒的沉睡...】
【危险程度：∞ （警告！极度危险！禁止接触！！）】
【修复漏洞后，请尽快离开，请勿惊扰祂的如梦酣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