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您回来了?”一人老远就喊道。
咵咵!咵咵!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一中年男子骑着一匹白马从北边的小路行来,红辔头皮马鞍给白马装扮得十分雄气。
“嗯!”中年男子用鼻子应了一声。
骑着白马洋洋走上石桥,桥墩上的老者都向中年男子道了声:“三爷回来了!”
“嗯!”男子依然是用鼻子回道,似乎不愿多说一个字。然后就沿着小路骑马走了,人马消失在通往村落的林间路上。
个老者就开始聊开了。
年稍长的刘喜先说道:“曾三爷对我们真是不错!给我们地种,珠子还收得少,要遇上荒年,还可以来年再交珠子。”
“是啊!多亏三爷呀!我家去年就粮食吃紧,结果三爷宽限到今年再交珠子,眼下看这秧苗,今年应该是要丰收了吧!”王大贵接话道。
“希望今年可以交上三爷的珠子了”几个老者你一言我一语聊的不胜欢喜,渐渐的,夕阳慢慢降落,夜幕也跟着降下来,众人都各自回家了,白天那美好景象也被吞没在黑夜当中......
晚上,曾家大院,灯火通明,丫头仆人正忙碌着为主人烧洗澡水,主人去县城归来,劳累了一天了。这家人姓曾,是当地的大户,家有良田千倾,牛羊牲畜无数,当家的叫曾孺阳,因排行老三,人称曾三爷,他头上有两个哥哥,都已不在人世,脚下有个妹妹叫孺娴,据说嫁给了县里刘知县。曾家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好几代,过着与世无争,自由自在的生活。
“乐巧!乐巧!”曾三爷唤道。
“老爷!”一十四五岁的丫头应道。
曾三爷道:“水冷了,在给我添些!”
乐巧道:“是!老爷!”
转身喊道:“尝福!快给老爷拿多些热水来!”
“老爷!热水来了!您今天从县城回来,累了吧!三巧!三巧!怎么不给老爷搓身子啊!你看我干嘛!赶紧呐!好好伺候老爷洗身子,完了让老爷好好睡一觉,后天要给来太爷烧阴寿,明儿个还要来客人呢!”中年仆人尝福拧水进房后就道个不停。
曾三爷道:“夫人呢?”
尝福道:“夫人说老爷今儿个回来晚了些,先哄着少爷睡了!”
曾三爷道:“行了!尝福,你也累了一天了,给我加了水就不用在这里伺候了,都回房睡吧!明天还有得忙呢!”
尝福道:“不用!我们能在这里伺候您是我们的福气!”
曾三爷道:“行了!差不多了,呃!难不成老爷我要在这水里泡一个晚上啊?回房睡觉去吧!”
尝福和乐巧同时应声道:“是!老爷!”
第二天,各方宾客纷至沓来,带着礼物都赶着为已过世十五年的曾老太爷贺阴寿。傍晚时分,曾家大院里,宾客满园,热闹非凡。在一席晚宴后,法师起坛,为老太爷作法超度,坛前花灯缭绕,接龙请福。
突然一声马的嘶叫,将这和谐的气氛打破了,花灯虽在继续唱,但法事稍停,所以马的嘶叫声足已掩盖众人的私语。接着就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仿佛还不是几个人。众人一惊,难道这乡下地方还会有军队出现?
曾孺阳道:“尝福!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尝福道:“是!老爷!”
曾孺阳大声道:“诸位莫惊!大家继续闹,啊?”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尝福急急忙忙的回来了,进门就大声喊道:“老爷老爷!不好了,一对人马打着火把气势汹汹正朝我们寨子,似乎冲这里来!”
曾孺阳道:“噢!会不会是姑老爷呀?你有没有看清楚啊?”
尝福道:“好好像不是,姑老爷不是去杜知府家贺亲了吗?说来不了,还叫人把姑来和表少爷送过来了呀!”
曾孺阳道:“是啊!妹夫是说来不了啊!那会是什么人呢?突然,大院朝门被火把照亮,一对人马冲了进来。一骑马带队,身着军服,手持佩刀的大胡子勒马而立,大声喝道:
“刘彭犯上作乱,杜知府有令,抄家灭门,听说他的儿子被来到了这里,识相的赶快交出来,无干人等速速离去,否则杀无赦!”
此话一出,众人慌忙逃窜,恨不得跟曾家不要扯上半点关系,曾孺阳见势不妙,对身边的尝福说:
“把小少爷和表少爷找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尝福道:“老爷!”
曾孺阳道:“还不快去?我曾家和刘家能不能留后就看你了.”
曾孺阳向前走了一步,对大胡子道:“军爷!您弄错了吧!这里是乡下,刘知县的公子又怎会来这穷乡偏壤之地。刘彭与我虽是郎舅,但官民有别,自从妹妹嫁过去后,我与他甚少来往。”
大胡子怒道:“屁话!你当老子三岁小孩子啊!赶快把人交出来,我留你曾家一干人等性命,不然的话,别怪老子不留情面,给我拿下!搜!”
大胡子的随从应了声:“是!”,立马就分散搜索。
曾孺阳见状,捉摸着事情肯定严重了,只怕今日要血溅当场了。于是心里暗自细数了来人,大概一百多,反正也是死,只要尝福能把自己的儿子和妹妹的儿子送离这里,自己就算死了也值了。于是飞身跃起,直达门庭二传,取下家传长刀,卓地而立。
大胡子见状,喝道:“给老子的,反了,上!”身边的几名随从听命挥刀向曾孺阳冲过来,曾孺阳见状,一股热气涌上脑袋,抡起大刀杀将过去......
曾孺阳自小和父兄练武,一般角色又怎会是他对手,每刀下去,至少两人倒地,动弹不得,非死即伤。大胡子见曾孺阳是个练家子,顿时大怒,抽起佩刀向曾孺阳看过来。突然内院传出几声惨叫和桌椅被打烂的声响。曾孺阳不敢恋战,慌忙朝内院冲去,可大胡子死缠着,让曾孺阳无法脱身,曾孺阳只得边当大胡子边往内院撤,一不留神被大胡子挥腿一脚踢中,甩出丈些许远,跌到阳窗上,砸碎阳窗,摔进了内院。只见内院早已乱成一遍,溅血满地,家仆、丫鬟尸首随处可见,死样各异,景象十分惨烈。
碓窝旁,只见尝福爬着,手里紧紧抱住一座石磨,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息。曾孺阳见次景象,寒心至极,急忙拿起大刀,咬着牙站起。大胡子以为曾孺阳在没力气和他战了,也没立刻冲上去继续砍杀。搜查的士卒回道内院报告。
“大人!没找到!”一个士卒道。
大胡子怒道:“饭桶!全都搜过了?”
士卒道:“是的!一处没落!一个没留。”
曾孺阳听到“一个没留”,马上怒上心头,提刀扑向那群士卒,士卒们将曾孺阳围在中间,从四周向曾孺阳进攻,曾孺阳此时已经杀红了眼,不管自己受不受伤,只要能杀死这帮畜生,他不顾一切,每招必尽全力,刀锋过处,喊叫连天,只见一个个应刀躺下,也不知道杀了多久......终于没再有人冲上来。
曾孺阳正想稍作歇息,忽觉背部一丝凉风,赶紧躲闪,可惜已晚,一股热嘟嘟的血从背榜流入背心,只觉伤口辣痛非常。曾孺阳急忙回身用刀抵挡,咬牙大声说道:
“阁下为何如此狠毒,将我曾家一门杀尽,我世代奉公守法,想不到今日竟是这等下场。我不杀你,如何面对我曾氏列祖列宗!”
大胡子道:“你妹夫刘彭自恃是刘庸的门徒,竟然想上奏弹劾杜大人,幸好杜大人英明,决定先下手为强。”
曾孺阳道:“那我曾家与你又有何冤仇?”
大胡子道:“哼!这你别怨我,我也是听命行事!”
曾孺阳道:“我日你个先人板的!啊!”
曾孺阳边喊边抡刀杀向大胡子,两人大战了几百回合,曾孺阳最终凭借一股子怨气将大胡子打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大胡子终于被打跪下下,曾孺阳横起一刀割下头颅,大叫一声,也跪倒在地。这时天也不作美,竹杆大雨倾泻,闪电轰鸣,似乎老天爷在为这家人鸣冤。
突然,几声哭声将曾孺阳惊了过来,向着哭声飞奔而去。哭声是从尝福的尸体处传出的。曾孺阳挪开尝福的尸体,俯身细听。
“没错!是这里!”曾孺阳自语道。
曾孺阳用尽全力,终于推开了石磨,两个小孩正坐在碓窝里嗷嗷地哭。
“拜儿!八儿!”曾孺阳喊道。
曾孺阳叫的“拜儿”是自己妹妹的儿子,取名叫刘拜。而“八儿”则是自己的骨肉,取名叫曾锡八。两个小孩都只有两岁多一点。
“谢天谢地!你们没事!”曾孺阳边说边将两个孩子抱起。
曾孺阳想总算把刘家的血脉保住了,孩子在这儿,夫人和妹妹呢?于是一只手抱着一个孩子,在横尸中寻找起来!等他找到夫人和妹妹时,姑嫂两人早已没有了气息。曾孺阳更是悲痛万分!时至四更,雨已停,曾孺阳含着泪将妹妹和妻子粗糙葬于后院。从家里找来挑箩,一边放银两,一边放两个孩子。趁着天没亮,挑着往西面的南龙县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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