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渺沧海之一粟,予独怅然而涕下也……”
刘伊菲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嚣张又快活的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钟离早上炸的肉团子,一边吃还一边哈着热气,笑着像是盛开而摇曳的蒲公英。
她的嘴里念着歪诗,也分不清楚什么上句还是下句,但却吟得很快活,身上披着狐裘朵上戴着耳捂子,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冷还是热。
“你吃。”
等钟离停好车,下来了之后,刘伊菲把团子递了过去,看着钟离从签子上撕下一个虾仁的。
顿时觉得有些心疼的样子,她还以为他要吃糯米的。
钟离拍了拍刘伊菲的脑袋,两人一起往不远处的摄影棚走。
站在原地。从他们身后挤过的风里,能够听到他们的交谈。
“念的什么歪诗?上句不接下句的,小心胡适从棺材里爬出来殴你三拳。”
“唉,可我念的是苏轼的诗啊,管胡适什么事儿?”
“苏轼死了那么多年,骨头渣还是都要没了,胡适身体好,倒还有点可能爬起来。”
“哈哈哈……你这什么地狱笑话。”两人的身位传来好听的笑声,转眼又被摄影棚厚厚的帘子遮挡住了。
今天要拍杀青戏,钟离特意调整了戏份,留了几幕最难的,放在最后拍。
大抵就是几个主角穿着奇奇怪怪的游戏角色的服装,攻击其实并不存在的怪。
这种戏份最考验演员的信念感,没有一定演技的演员是很难坚持不笑场的。
而自己的剧组里嘛……
钟离掰着手指头数,自己、刘伊菲、刘施施,司藤,金甲战士张益达……
除了歪瓜就是裂枣,这真是令人遗憾的一件事情。
“气氛有古怪。”
刚进摄影棚,走了三步的刘伊菲就按住了钟离的肩膀,眼睛环视着周围,警惕着来自暗处的危险。
剧组的工作人员搬桌子的搬桌子,安滑轨的安滑轨,化妆的化妆,调试的调试。
看起来像是一切正常,但又大多在窃窃私语。
脸上的神色夹杂着震惊,疑惑不解,崇拜,恐惧……大抵就是很复杂。
见到钟离和刘伊菲进来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他们两个注视而来。
“咕嘟。”
被很多人一起注视的感觉是有些恐怖的,那些目光直勾勾的,蕴含着复杂的情绪。
钟离挠了挠头,有一种被聚光灯下的感觉。
然而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一切正常,但是众人的注视依旧不改。
交谈停下了,化妆停下了,工作停下了,像是呼吸都停下了,留下沉默的目视。
钟离和刘伊菲对视了一眼,缓慢的拉开帘子,重新退到摄影棚外。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里面……怎么个事儿?”刘伊菲有些不理解的看着摄影棚,发生了什么?
“眼花了?再进去看看。”钟离提出了可以执行的方案。
两人齐齐的点头,再次推开军绿色的帘子,注视的目光依旧焦灼。
“干活啊,看我们干什么?!谁再看扣工资!”终于拿出导演的气魄来,来吼了一嗓子。
现场立刻炸开了,像是一锅煮沸了水,加了辣椒面,胡辣汤醋和鞋垫子,四处飞溅的汁液中带着复杂难明的味道。
“导演,你把人说死了,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呗!我请你洗脚!”宁浩拿着手机快步的跑过来,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佩服和崇拜。
“导演,那七个毛爷爷怎么摇的啊?我摇了一夜都没摇出来……”张益达打着哈欠凑了过来,脸上挂着两个浓浓的黑眼圈,像是劳死鬼一样。
“导演,网上都炸了,贴吧里都说你有超能力,钟离吧人数都超过帝吧了…”另一个管剧组的副导演凑了过来。
“停停停,一个一个来,把话说清楚。”
钟离被复杂混乱的声音吵的脑子疼,隐隐约约中只听到说是谁死了。
“谁死了?”钟离问。
“温子仁!温子仁啊导演!”刘施施兴奋地说着,“那老家伙昨天牵着狗到公园散步,晴天霹雳,一个旱天雷把他轰死了!”
“温子仁是谁?”钟离的表情有些茫然,这事儿他还真不清楚。
他的手机一向只有少数几个人能打进来,也没接到消息啊。
温子仁?这是哪个猫猫狗狗?
“温子仁是彩委主席啊导演,就昨天你说的那个话。”
“您说搞黑幕的都该死,上午11:26:52说的,11:27分温子仁就被雷劈死了!”
“啥?”钟离都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