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收拾东西回酒店了。”
随着一声哨子吹响,剧组内响起了欢快的声音。
拍戏时,没有大夜的戏份是全剧组上下最喜欢的。
这意味着不收睡多好,但起码晚上能回酒店睡个觉。
还不是在剧组里熬个通宵,第2天白天,搞不好还需要靠红牛咖啡提神继续熬。
剧组人员在忙忙碌碌的收拾设备,很多贵重的设备需要小心的摆放,避免受到损坏。
群众演员和特约上了面包车,一溜烟的往酒店跑。
只是几位主要演员,却一脸吃瓜的笑容留在了原地。
磨磨蹭蹭的不肯走。
“走啊你们,留下来干什么?”
钟离的脸上有些凶恶。
夕阳晚照半天,云与山海都被日得红了。
明亮柔和的日光照在钟离的脸上,将他的凶恶化成了局促。
“导演,你咋不上车啊?”司藤好奇地问。
“导演,你见丈母娘紧不紧张啊?”刘施施睁大了眼睛。
“叫你祸害小姑娘,这吓麻爪了吧?”高育良老神在在地喝了口汽水。
“导演,您听我的,进门就跪下,磕头就叫妈,抱着丈母娘的腿就哭说想她,一准靠谱。”宁昊盘着大金链子,嘿嘿的怪笑。
“去去去,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
钟离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进门就抱丈母娘大腿?
这点子怎么就这么歪呢?
“你还走不走,咱先说好了啊,去晚了惹我妈生气,我可不帮你说好话。”
刘伊菲坐在副驾驶上扣好安全带,探出个小脑袋来看着钟离。
脸上还带着一些兴奋和笑意,终于能对老妈公开了——事实上,老妈已经电视新闻里知道了。
不过还是感觉很兴奋,有一种奇妙的刺激感。
“噫……这感觉,上头!”
刘伊菲搓了搓脸,兴奋的把被众人推上车的钟离按住。
“我准备好了,快开车快开车。”刘伊菲催促。
小汽车沿着城市内的街道穿行,遇见夜幕下的红绿灯,时走时停。
喧嚣的北京在这一刻更加的喧嚣,但又透露了些市侩的宁静。
如果把视线拉高,会发现时间随着车辆的流动而缓慢流淌。
在流淌而过的时间里,钟离和刘伊菲两个小年轻,在车子里商量了好几套对付丈母娘的策略。
情绪经过了什么兴奋到忐忑,忐忑到不安,不安到惶恐,惶恐到有些畏惧的转变。
截止到钟离将汽车在停车位上停好,他已经做好了坦然赴死的准备。
昏黄的灯光照亮昏黄的夜,将路边的矮化行道树也照的昏黄,扑棱蛾子在路灯下乱飞。
入暮的夜色里蕴含着白日落下的浮躁,刘伊菲缩成一个团子,楚楚可怜的抱在副驾驶座上。
手里捏着那细细小小的安全带,不愿意打开从车上下来,似乎的安全带,能给她带来不小的安全感。
刘伊菲抬头看着钟离,目光里有星星,像是一只正在找食儿的小狗一样开口:“要不今天咱们就别上去了吧,我害怕。”
怎么说呢,浑身散发着浓浓又菜又爱玩的气息。
“菜鸡装高手,垃圾又爱玩儿。”
“叫你作死,走吧,去地狱,咱们要去接受你那个阎罗王老妈的审判了。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遭了,表现好点儿啊你。”
“啊啊啊,不要动我啊。”刘伊菲死命的拽住安全带,但终究还是不敌钟离。
“过来吧你。”钟离直接把刘伊菲抄在怀里,抱下了车,用脚踢上了车门。
“我不要去……我妈她更年期啊,好可怕的…”刘伊菲敲打着钟离的胸口。
“咱先去买点菜,礼多人不怪……”钟离正想找找哪里有小卖店。
只是一转身,两人就卡壳了。
刘小丽嘎吱窝里夹着一捆芹菜和两棵白菜,手上提着半扇的猪肉。
此时正默不出声的站在两米开外,那里是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脸上看不出表情,也不出声,沉默着叫人很害怕。
场面一度显得很尴尬。
“啊……妈?”
“亲爱的妈咪?”刘伊菲像个小猫一样,从钟离的怀里麻溜的缩下来。
“阿姨。”钟离看了看刘伊菲,又看了一眼刘小丽,尴尬的叫了一声。
他感觉他的脚趾能抠出来3室1厅,被后说人坏话还被听到了,那人还是自己的丈母娘。
怎么办啊?
我的天,钟离感觉自己的脑袋上被刻了一个大大的危字。
“啪。”刘小丽在刘伊菲脑门上拍了一巴掌。
沉默着把白菜塞给钟离,把芹菜塞给刘伊菲,自己提着猪肉。
只说了一声,“帮我拿菜,咱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