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庭院。
厅内的几个阿姨将一盘热菜端上,其中一个抬头望见窗外不远处一辆熟悉的豪华轿车开进外院,忙对沙发上的几人笑道:“先生,太太,从谨回来了。”
周太太一听,欢喜站起,忙走过来隔窗望出去,见到车尾进了庭院车库,眉眼含笑,转头对周行静道:
“行静,从谨回来了。”
周行静坐在沙发上泡茶,淡定地嗯了一声。
对面的陶氏夫妇也喜笑颜开,陶占礼笑道:“从谨这孩子,明天就除夕了,他不会今天还在公司加班到现在吧?”
“他就这样。”周行静一边给他夫妇二人斟茶,一边淡笑道。他语气虽随意,但明显对自家儿子这种兢兢业业的态度颇为满意。??.?.??
旁边陶太太听罢,想起自家女儿和那一天到晚不务正业的女婿,兀自叹了口气:“当初我家辛辛要是嫁的是从谨......”
话未说完,被陶占礼打断,轻斥责:“都过去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提这事?”
陶太太侧过脸,憋着气,暗自不满。
周太太将他两夫妇的别扭看在眼里,温婉的眼角掠过一丝浅浅的得意。
早些年,他两家经济情况相当,一个从地产起家,一个从餐饮起家。
周行静和陶占礼年轻时便是好友,两家前后脚生了孩子,一男一女,自然而然就约成了亲家。
后来他周家公司上市,集团势力日渐强盛,她和行静也没把陶家那位千金小姐看轻了。
哪知两个孩子长大后,陶辛辛却硬是放着她家优秀正经的从谨不要,成天去外面找男朋友。
什么艺术家、舞蹈家、音乐家......一听就都是些放荡爱玩,没有责任心的穷小子。
怪就怪在你家女儿眼光差,看不上我们从谨。现在嫁给一个穷酸小子,工作都要岳父母帮忙找,说出去简直笑掉大牙了。
周太太心中虽这般想,面子上却和气温柔,走过去重新坐回周行静旁边,对对面陶氏夫妇道:“辛辛那个丈夫,看着比我们家从谨外向活泼,性格也讨喜。”
“哎!”听了这话,陶太太又重重叹了口气,用一口粤式口音怨念道:“乞咩喜?我睇都心烦。”
“你唔知,前几个月刚一结婚,带着辛辛满世界跑,讲咩蜜月旅行。可实际,咁旅行的钱全都系我辛辛掏的......中途两人闹别扭前后飞回国,冇几日和好了又飞出去......过家家一样......”
“够了!”陶占礼见她愈说愈来劲,把家底丑事都说光了,黑着脸沉声道。
周太太宽慰笑道:“老陶,这些事在我们面前说说,又没事咯。”
“就是!”陶太太得到周太太支持,连对自家丈夫翻了几个白眼。
话音刚落,客厅大门打开,周从谨从外面走了进来。
乍见陶氏夫妇,他神色一愣,随即点头打了招呼:“陶伯伯,陶伯母。”
“诶,从谨回来了。”陶太太站起来,笑着相迎。
周从谨边脱了外面一层大衣,换鞋子,一边目光不自觉在客厅扫了一遍。
“你陶伯伯、陶伯母刚好今天得空,所以我们临时约了个家庭晚宴。”
周太太察觉儿子探寻的目光,虽有不喜,但亦不动声色地回头对陶太太问道:“话说,辛辛她小夫妻俩怎么还没来?从谨都到家了。”
陶太太呀了一声,抱怨道:“肯定又在外面喝酒跳舞忘记时间了,我打电话催催。”
周太太仰头宝贝似地端详着儿子,接过他的大衣递给旁边的阿姨,抬起手拂掉他头顶沾上的几粒雪花,贴心关怀:“公司里的事情忙完了?”
“差不多了,妈妈。”周从谨点头。
周行静坐在沙发上,亦转过头来,稳声嘱咐:“明天就是除夕了,安心待在家里陪你妈妈过个年,就别费劲跑去公司了。”
周从谨点了点头:“好。”
他走近沙发,对一旁沙发的陶占礼重新正式打了招呼:“陶伯伯。”
“从谨,好久不见。”陶占礼放下茶盏。
周从谨手指轻解西装扣,端正沉稳地坐在另外一边沙发上,和他点了点头。
“听说前不久,把mj都收购了,很了不起。”陶占礼看向周行静,夸赞道。
周行静看了眼自家儿子,眸眼里含着满意笑容,却不夸张显露,只道:“那都是集团一帮子人一起干的,光靠他一个人怎么行。”
“是。”周从谨谦逊地接过父亲的话,笑道:“我不过做做决策。”
“成大事者重在谋策,下面的人不过都是些手足。”陶占礼摇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