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词踏出蝶寻阁,刚想回府,就见桃衣站在门口。
桃衣见她走来,规矩行礼:“夫人。”
“桃衣啊,何事?”
“奴婢奉王爷之命保护夫人安危。”
沈惜词不说话,避开家丁,将桃衣拉到一边:“桃衣,我交给你件事。”
“去查沈府过几日宴请哪些高官,列一名单送于听雨楼。”
沈惜词近来发现:自己步履维艰,对朝廷,王府了解甚少,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她得借波东风,不然如同鸭子般被人赶着走。
桃衣领命而去,沈惜词驾马,直冲听雨楼。
整个皇宫充斥淫词艳曲,而领路太监全当耳聋,将宋辞带到御书房门口。
“王爷,皇上与贵妃正在把盏言欢,还请王爷稍稍等候。”
宋辞刚想应声,便听房中传出欢笑。
“北宁王来了?进!”
太监尴尬看眼宋辞,又将眼神收回。
随便吧,
反正我就是个奴才。
宋辞看太监小动作不断,忍俊不禁,整理衣襟,从容踏进门。
他刚刚站定,便又听贵妃几声笑,盈盈看着他。
“北宁王刚得妾室,此时正因红罗烛帐,怎忽然来拜见皇上?”
“难不成沈家的小庶女,没让北宁王开心?”
“也对,昨日闹出那种家事,有辱王府名誉,北宁王生气倒也应该。”
后宫中,总有个贵妃恃宠而骄。
丞相府家千金,季雪逸,仗自家父亲朝中万人之上,便不将皇帝以外的任何人放在眼里。
可她却不知收些脾性:皇帝喜欢她才重视丞相府,一旦季雪逸不得宠——
在皇帝及各个大臣眼里,
丞相府将是大患。
她不听,后宫也没人愿意同她说这些。
毕竟朝中,
哪个不是心怀鬼胎?
在季雪逸眼中,宋辞不过是个运气好点的武夫,几场战役全靠天时地利。
而且,他不过沾开国之光,是东明的第一个将军罢了!
只要皇上重文一天,他宋辞就不配跟父亲放在一个台面!
想到这,她居高临下的看台下男人,眼中不禁多几分戏谑。
“多谢贵妃娘娘关心,皇帝召臣来,臣自然要来。”
宋辞看投来的不友好目光,默默无视:“皇上万安,贵妃娘娘万安。”
皇帝吃着季雪逸亲手剥的葡萄,笑开花:“爱卿府上事可有处理好?”
“回皇上的话,臣家事全权交于陆礼负责,如今并无大碍,皇上见笑。”
天子口中塞着葡萄,手中抓着季雪逸的香肩一顿揉捏:“朕召你来,可是有大事与爱卿商议!”
宋辞心中有几分推测,当即跪下。
“臣,谨遵皇上安排!”
他笑颜依旧:“朕的万里江山是爱卿打下的,朕对爱卿感激不尽。”
“可现在,他国来犯,朕许过你三年不进疆土安心养伤,如今看,朕倒是要食言。”
东明十三载,以重文轻武盛名于世,可用将士不多,宋辞却脱颖而出。
他带千人走南路大破内忧,率万人朝北路打赢外患,带十万兵走南闯北,攻克坐坐城池,才有现在的东明。
皇帝极其感激,在一战回京后,封他为北宁王。掌管虎符。
一时间,朝堂局势倒塌,多家臣子重新战队,才有现在三足鼎立的局面。
起初,宋辞并不在乎皇帝之位,可如今天子贪图享乐,酒色当道——
他虽依旧不愿谋反,也要好好考虑下清君侧。
“手臂不过小伤,不劳皇上费心。”
“家国危难,臣理应征战在外,不会贪图京中享乐!”
一语双关,皇帝笑容停下,又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得罪宋辞,只得摆摆手。
“朕不是不通人情,明日你侧室回门,同她吃完便饭后,即刻带兵出城!”
“臣,接旨!”
从御书房出来,宋辞看天,心中不禁悲鸣:
东明若依旧奸臣当道,
十年内,必亡。
他正走着,就看丞相带奏折而来。
想来又是要谏言些污言秽语。
若与他撞上,少不了顿针锋相对。
电光石火间,宋辞一个翻身绕过宫墙,大步朝宫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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