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讪讪闭嘴,不再相劝。
这凝香馆过去为前燕柔然,这群蛮子服务,不知折腾弄死了多少姑娘,她心疼也得保命,实没有办法。
谢燊一收复颖阳,作为后进花魁苏葵儿,恰逢年华正茂,一番献舞弄技后,当晚便要高价拍卖,直接被柔然蛮子争抢。
那四五个壮汉粗鲁男人,将她抬到屋内就要强暴,是谢燊一身甲胄披风,沾血的剑杀了这些人,救了苏葵儿。
谢燊不仅没有得罪,反而将整座凝香馆买下来。
请了不少夫子,教苏葵儿学习诗词歌赋,四书五经,讲经谈论,外再用黄金白银,绫罗绸缎连穿衣用度,妆面口脂都细致入微。
从外到里按世家贵女的要求精致培养,谢燊等于将整座凝香馆送给了苏葵儿。
引得多少凝香馆的姑娘,嫉妒得帕子都撕烂了多少。
连她这个老鸨,也要看着苏葵儿的脸色办事。
门扇突然被猛地推开,闯进一急忙的小厮,进来就大喊姑娘。
老鸨吼了声,“急什么!忙忙慌慌的,姑娘的规矩你都忘了?!滚出去!“
小厮没有关门出去,也不敢偷窥屏风后的香艳。
只兴奋汇报,“鸨母,是...主爷,主爷来凝香馆了。”
话音落,哗啦声屏风后出水。
青竹红梅的薄透屏风,隐约露出窈窕多姿的身影,外等待侍奉的侍女,立刻陆续进去伺候。
老鸨哎呀声拍了下手,激动感叹老天爷。
“鸨母,给小思拿赏钱。”
里面穿上轻衣,传来温柔声。
“呐,收着,要不是姑娘心慈善良,谁给你多余赏钱。”
一声小思,姑娘居然记得他的名字,小思听的骨软筋酥,红着脸和耳朵,恭敬接过老鸨给的钱,退了出去关门。
等苏葵儿穿好衣出来,老鸨叫侍女们进来,打开满柜的漂亮衣服,妆匣口脂蔻丹满箱外倒。
苏葵儿莲步轻移,洗过香浴后坐在金丝软垫上,伸手看手指上的漂亮蔻丹。
“哎哟,我的好姑娘,主爷来了,你还稳着干什么,快做妆面换衣服,再磨蹭一会主爷就走了,我还叫人去盯着呢。”
“鸨母,男人不会喜欢送上门的姑娘,就像猫儿抓老鼠,一只死老鼠能好玩吗?”
苏葵儿长指甲划过柔眉,搭下手看向门外热闹的楼下,眉间隐有傲气。
“我要他派人上来请我。”
老鸨知道她的大小姐脾气,又怕谢燊只是来一下便就走了,这一走又是好几个月不见人影。
到时候姑娘想,又只能掐着花瓣发泄数日子。
期期艾艾的过去,坐在旁边就劝。
“我的好姑娘呢,听我的话,别耍小性子了,咱们下去吧,主爷这样的高门士族,别说在颖阳了,那在建康都是顶尖尖的人物,能恩泽姑娘这么久,什么都依着你,那必定是实打实的喜欢,但是男人的心不长久,要看到更漂亮的,那肯定忘了旧情了。”
“他是谢使君,他不会的。”
苏葵儿肯定道,心理也拿不准,早知前个月份谢燊便回了坞堡,知他忙碌也不敢多去打扰,但回来这么长时间,为何不来凝香馆看她。
老鸨再接再厉,“还是下去看看吧,啊。”
苏葵儿起身打开妆匣,老鸨见她开窍了,马上让侍女们,准备衣服和妆面,精致着描绘。
画完,门外敲了几声,侍女开门,门外是返回的小思。
“姑娘,主爷带了好几人正在大堂角落里用饭呢,点了不少,其中还有两个脸生的女人。”
苏葵儿起身抬眸,非常满意小思,见她容貌失神,彻底呆住的样子,纤手扶了下步摇,莲步轻移得出去。
身后时刻侍奉的侍女们跟上。
“那不是他的手下吗?”
“姑娘,我可听说了,主爷身边常年有一女下属,名叫怀玉,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可得上点心。”
“哦?主爷也这么宠爱她吗?”
老鸨不知,后跟的小思回答着其中两女的形象,苏葵儿轻笑声,是远远不及她的美貌的,并且穿着打扮也很普通。
想必谢燊没将她们放在心上,只是手下办事的女人而已,和她是不同的。
苏葵儿安了安心,下楼过拐角,眼神向下找寻谢燊的影子。
她一重妆打扮出现,立刻引发不少骚动。
“是花魁苏葵儿姑娘,好美!!”
“不愧是葵儿姑娘,真是风情万种。”
“.....”
有喝多的男人,举着酒杯就吹口哨,调笑着说些调戏话。
苏葵儿站在楼梯口,只乖巧向与她攀谈的男人们点头,巧笑嫣然得不语,将一众男人迷的七荤八素。
三层楼的骚动,让下方大堂吃饭的客人,频频上看。
程十鸢正和刑权,互相用筷子抢夺最后一块狮子头丸子。
最后被刑权,一筷子插入冒汁吞入口中作罢。
程十鸢没抢赢,放下筷子唉了声。
“最后一颗归我,可别不服气,你看起来小只,也没什么肉,胃跟牛一样多,连吃了两盘狮子头丸子,最后一颗给我怎么了?”
刑权咬着丸子头向她显摆,被程十鸢眼神嫌弃,一听周围人骚动得议论,抬头上看。
【卧槽,那来的仙女下凡。】
程十鸢瞪圆了眼珠子,见着雪肤花貌,可谓是冰清玉洁的仙女,缓缓下来走他们这桌面前。
屈身行礼,眼神透露出惹人怜爱的酸楚。
“主爷。”
谢燊没应,坐在外侧专属椅上品茶,慢悠悠喝完这杯后放下。
“何事?”
语气冷淡至极,苏葵儿心思七上八下。
难道真如老鸨所说,主爷在外真有其他美艳女子作陪,忘了旧人了?
往周围扫了圈,只有两个女手下,都是下作货,是比不上她的。
“是《淮南子》还有一些书籍,一知半解,希望主爷能来教我。”
急又补了句,“夫子尽心尽力,只是葵儿愚笨未懂,主爷曾说,等你回来便会检查我的成果,葵儿已经学得很不错,还有《论衡》之中的议论实在不懂,妄请主爷可以指点一二。”
谢拿起桌上的菩提珠,捻在手心背手起身。
严肃问,“四个月出城前,我讲过什么?”
被谢燊正视,苏葵儿心脏砰砰砰得乱跳,自记得他说过,只能待在凝香馆,不能随意出去抛头露面。
要出去,也必须包裹严实,只能露出眼睛。
可见这男人有多在乎她,心头想蜜糖罐子倒了,不断冒甜滋滋的蜜水。
娇笑得歪头,带着撒娇语气,低头认错。
“是葵儿错了,只是为见主爷心切,所以才擅自抛头露面,忘记了教诲,请主爷责罚。”
程十鸢看够美女一颦一笑后,没听他们在聊什么,纯嗑不起来老板的糖。
还是干饭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