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织许离开酒楼后,浑浑噩噩回到院子里,白露看见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天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白露连忙过去,担忧询问。
“无事。”檀织许低声作答,抬手才发现满脸泪痕,“刚才被风杀迷了眼,并不碍事。”
白露满脸担忧,欲言又止。
“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檀织许避开白露探究的目光,回到房中瘫倒在床,半晌才寻回力气。
连翘是个有眼力的,看见了她衣摆的污秽,没询问是怎么来的,只是暗中准备了洗澡水,送去了房间房中。
“小姐,起来洗个澡吧。”连翘撩开帘子,担忧地看着檀织许,“洗个澡再睡,自己也能舒服些。”
檀织许确实浑身汗水,闻着味道确实不大好,便没有拒绝,颔首应下,任由连翘搀扶着起身。
在连翘准备为她宽衣时,手臂被人捏住,连翘吓了一跳,迷茫地抬眸看着她,“怎么了小姐?可是身体不适?”
“不用了,你出去候着就行。”檀织许拒绝了连翘帮忙,把人赶了出去。
连翘一脸茫然,在此之前,她跟白露都曾伺候过檀织许梳洗,并无任何不妥,而今却被拒绝了。
担忧地看着檀织许,连翘有些担心。
连翘到底是被撵了出去,纵使心中诸多忧虑,也说不出,只能推开门出去。
檀织许退掉衣服躺在水里,感受着浑身被水包裹,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水已经凉透,门外传来白露和连翘担忧地声音。
“小姐,没事吧?”
檀织许抬手,耳畔传来哗哗水声,方才反应过来自个儿还在水里躺着。
起身套上了衣袍,遮挡住身上耐人寻味的痕迹,这才拉开了门。
“刚才不小心在水中睡着了,没听见你们的声音。”檀织许转身回到房中,到了一盏凉茶,“吓到你们了。”
白露和连翘面面相觑,在心里思量檀织许所言是真是假,不过两人到底没有戳破,只安静地站在旁边。
余光注意到两个小丫头的欲言又止,檀织许不准备言语今日的事,找了个借口独处。
长夜漫漫,檀织许心中诸多想法,不知不觉睡着。
再次醒来,外面已经大亮,穿戴整齐便被告知顾怀璟来了。
梳头的手一顿,檀织许低垂着眉眼掩饰眼中复杂情绪,“今日有些不舒服,去让顾大人回吧。”
“小姐真的不见顾大人吗?”白露有些着急,敏锐察觉檀织许和顾怀璟闹了矛盾,“顾大人一早便来了,可见顾大人对小姐的心意,若是这么把人赶走,有些不尽人情吧?”
白露知晓檀织许心里有顾怀璟,不愿檀织许错过了。
“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做事了?”檀织许的声音尖锐,说完才意识到言语太过,深吸口气把声音放得柔和了些,“请他回去吧。”
跟在身边伺候的都知道檀织许的脾气,做了决定的事情就不可能改变。
事已至此,白露只能硬着头皮出去回禀顾怀璟,让人离开。
“顾大人请回吧。”白露说罢看了眼身后紧闭的房门,轻轻摇头,“小姐这几日身体不适,脾气变大了些,顾大人千万别放在心上,等小姐消了气,我肯定第一时间去告知。”
顾怀璟正在为闻烟的事情心烦意乱,只惦记着能见到心上人。
而今被拒绝见面,便觉得心中苦涩。
转而又觉得可笑。
经过昨日的事情,他还如何面对轻轻?
便是应该来谢罪才对,可他的轻轻不见他。
在门口苦等半日,没能见到檀织许,反倒是被吹了一身冷风,最终只能叹息一声离开。
檀织许推开窗,眼睁睁瞧着顾怀璟远去,攥紧了拳头。
连翘把这一切尽收眼底,拉着白露去旁边,指了指窗户,“小姐心中惦记着顾大人,只是不知在闹什么别扭。”
“小姐的事情岂容你我置喙?”白露嘴上这么说着,还是朝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小姐这样做肯定有她的道理,我们心里知道就行。”
两个丫鬟聚在一起说完话,便眼尖地瞧见了俞砚辞。
白露暗喜,赶紧过去,“俞公子是来找小姐的吗?还请在此处等待片刻,奴婢这就去通知。”
说罢,白露提着裙摆匆匆去通报。
檀织许得知是俞砚辞来了,这才想起昨夜离开得匆忙,都没来得及告知俞砚辞一声,把人晾在了酒楼中。
“快去把他请进来。”檀织许目光落在铜镜上,见裸露在外的肌肤没有问题,松了口气,等待着俞砚辞进屋。
俞砚辞很快便来了,嘴上嘟囔着,“檀四,你也太不给面子了,昨日怎么把我一人丢在酒楼就跑了。”
俞砚辞气势汹汹地过来兴师问罪,结果一看见檀织许那张脸,就没脾气了。
翘着二郎腿坐在檀织许面前,不客气地倒了杯冷茶,“我刚才看见顾冰冰了。”
檀织许脸上表情微变,转瞬间便遮掩了,“是吗?”
“顾冰冰被人夺舍了?”俞砚辞咽下嘴里的茶水,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八卦,“我刚才看见他失魂落魄,他可是天之骄子,如今谁不说他厉害,他怎么还一副丢了魂儿的样子?”
檀织许避开俞砚辞炙热的视线,语气轻松,“我也不知。”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俞砚辞喋喋不休言语,檀织许偶尔应答两句,态度不咸不淡。
檀织许的脸色实在是太差了,俞砚辞也不是不懂事的人,瞧见她这般模样,还在这里絮叨。
“要不然你还是休息一下吧,不然也得像顾冰冰那样。”俞砚辞放了茶盏,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离开,“要是有什么事,随时让人来找我,不用跟我客气,我们不讲究那些。”
檀织许扶额,“你不是要走吗?那便走吧。”
俞砚辞没想到檀织许这么绝情,哭丧着脸离开,出去便遇到了白露。
“刚才顾怀璟是不是来过?”俞砚辞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认真地盯着白露,“你告诉我,我绝对不告诉你家小姐。”
白露哭笑不得,却也还是将檀织许最近避着顾怀璟的事告知,反过来想从俞砚辞那里打听消息,“俞公子,你说是不是顾大人和小姐闹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