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织许捏了一把宋远柯的小脸,“是胖了不少,回头可得让连翘和银杏盯着你一点了,再这么吃下去,就要吃成一个小胖子了。”
宋远柯低下头,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才问:“吃成小胖子不好吗?我就想吃成小胖子。”
“不是不好,是不健康,咱们府上又不会短了你的吃食,不必再像以前一样,可了劲儿地吃了。”
宋远柯怔了一下,傻呆呆地抬头看向檀织许,“我……”
“嗯。”檀织许轻轻颔首,“母亲不会再让你饿肚子了。”
秦欢欢心头一紧,想说她也不会再让宋远柯饿肚子了。
可一想到连她自己都好像是被檀织许养着的,这话她又说不出口了。
檀织许就像是没看出她心中所想一般,继续和秦欢欢说话,“今天是特意来等我的?”
“是有些事情想问二夫人。”秦欢欢从袖中摸出几张图纸,“这是我这几日画出来的花样,我从前没做过这个,想请二夫人帮我指点一下。”
她觉得自己画的挺好,除了还有些生涩以外,应该不比檀织许画得差了。
正巧,檀织许也是这么说的。
接过图纸翻看,越看檀织许的眼睛越亮,等到看完了,她才忍不住惊呼着称赞:“你是有天赋的,真是你自己画的?”
“嗯。”秦欢欢说,“我问了一下院里的丫鬟她们想要的样子,就都画了下来,画的不好……”
“不!”檀织许摇头打断秦欢欢自贬的话,“画得很好,你这样比很多画图样的师傅画得都好了。”
“夫人就会夸我。”
“我这可不是夸你,是实话实说的!”檀织许抬手招呼白露过来,“不信你让白露看看。”
白露已经明白了檀织许心中所想,并不吝啬夸赞秦欢欢两句。
“我的天,小娘,您真的是头一次画吗?这都快赶上我家小姐画的了!”
“真的吗?”秦欢欢也觉得自己画的好,被檀织许和白露夸了两句,就有点飘飘然了。
檀织许还将那些图样收起来,“既然是你院里的丫鬟们想要的花样子,回头我拿去给工匠们打造几个银的,算是你给她们的见面礼,如何?”
秦欢欢哪有不答应的道理,“那就多谢二夫人了。”
“与我还客气什么。”檀织许将图样递给白露,“拿去祥麟阁,让新来的小虎子给打了。”
说完,她又对秦欢欢解释,“小虎子是新来的,有点手艺在身上,就是不如那些老师傅精湛,但打几个给丫鬟带的首饰还是够的,正巧我还愁着没什么东西给他练手呢。”
秦欢欢便笑着说:“那回头我再画几个样子,专门让他练手。”
“那哪能啊?”檀织许不赞同地看着秦欢欢,“这次也就是你说是给丫鬟们画的,我才让小虎子上手了,若不然我就让老工匠们打出来在祥麟阁售卖了。”
秦欢欢一听这话,眉眼都笑弯了。
如此说来,她的图样是真的很好了。
也不知道,比檀织许的怎么样。
等拿回来之后,她再问问丫鬟们。
一想到自己画的花样子已经能够和檀织许相提并论了,秦欢欢的心里就更热切了。
“二夫人累了一天了,我就不多打扰了,二夫人早些休息,我带着远柯出去玩吧。”
“去吧。”檀织许摆摆手,又补充了一句:“你若是有空就多过来,也省得远柯总想你。”
宋远柯一听能经常和秦欢欢在一起,高兴地在秦欢欢的怀里直蹦,差点把秦欢欢蹦倒了。
秦欢欢照着他的屁股就拍了一下,“消停点,在二夫人面前你也像个猴子似的!”
“二夫人,我这就带他出去了。”又和檀织许打了声招呼,秦欢欢才带着宋远柯出去了。
下人很快送了热水进来给檀织许沐浴。
屏风后边,白露从袖中拿出那叠花样子,不屑道:“夸她两句她还当真了。”
没有外人在,白露还是喜欢叫檀织许“小姐。”
“小姐你看见她笑得那样了吗?”白露一张一张地翻看那些花样子,一边翻一边“啧啧”称奇。
“天呐,这是多少年前流行的款式了,秦小娘该不会还活在二十年前吧。”
“诶哟哟,瞧瞧这簪子,真的,白送给我我都不要,她竟然还想着送给丫鬟当见面礼,谁家丫鬟这么没有见识啊!”
檀织许靠坐在浴桶中,听着白露嘴上不饶人的念叨,也勾唇笑了一下,“好歹是银的呢。”
“也就那一块银子能值点钱了。”
“拿过来,我给她改改。”檀织许说。
白露不解了,“为什么啊?”
“这水平连你都骗不过,日后怎么能骗得过旁人啊?到时候这些东西一拿回来,不就露馅了?”
白露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她们家小姐想要捧杀秦小娘呢,“我这就去拿。”
白露不仅拿来了笔墨,还顺手带了一块可以担在浴桶边缘的木板,让檀织许更轻松一些。
檀织许的速度极快,每张图纸上都只加了寥寥数笔,或是加些流苏配饰,或是加一点花纹,那些死气沉沉的首饰,就比之前多了些灵气。
“不愧是我家小姐!”白露看得连连称赞,“我虽然不懂,但秦小娘那水平,怕是一辈子都比不上小姐你。”
“别胡说了。”改完了花样,檀织许也从浴桶里出来。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檀织许专门去了一趟祥麟阁,将花样子交给小虎子,让他打成银饰。
带小虎子的老师傅一看檀织许送花样子过来,赶忙凑上前来,“我看看,我看看!”
小虎子还没来得及看呢,花样就被老师傅抽走了。
可看着看着,老师傅的眉头就皱起来了,不愿意相信地看着檀织许,“这花样……”
不像是出自二夫人的手啊。
稍微有些精致,但并不出挑,和京中的铺子里头,卖的款式都大差不差。
“是秦小娘画的,她是新手,说是要给底下的人做见面礼,尽快打出来吧。”
小虎子答应一声,接过图纸就忘后边的工坊里走了,留下檀织许和老师傅在前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