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怡园,檀织许的马车前脚刚离开,后脚顾怀璟就策马紧随而上,路过怡园时,顾怀璟勒紧缰绳停下来,抬头看了眼怡园的牌匾。
“大人,前面的是侯府二夫人吗?”身边一个随从好奇道。
顾怀璟未应答,但望着前面渐远的马车眸子愈发的深沉。
檀织许似乎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这怡园是什么地方众人皆知,她没事来这里干什么?再联想到檀织许被卖入欢喜楼一事,顾怀璟总觉得放心不下。
若是真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人,只怕到时候就算是他也护不住她。
于是策马扬鞭,马儿扬长而去,轻松便追上了马车。
顾怀璟策马停在马车前,拦住了去路。
感知到马车骤然停下,檀织许和白露相视一眼,随即白露探出头去,便看见了顾怀璟那张铁面。
“小姐,是顾大人。”
檀织许叹了口气,随即开口道:“不知顾大人拦我侯府马车所为何事?”
“本官见二夫人从怡园出来,不知是为了什么事,特来一问。”顾怀璟面不改色,道。
这倒给檀织许听笑了,“顾大人,这是我的私事,就不必跟顾大人禀告了吧,顾大人若是查案遇到了问题,我自然会配合。”
“檀织许。”顾怀璟语气愠怒,“你知道怡园是什么地方!你近日种种都不寻常,莫非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说着,顾怀璟的声音又缓和了些,“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大可跟我说,若能帮得上忙的...”
“顾大人,这是本侯夫人的事情,顾大人未免管得太宽了!”檀织许声音冷了几分,“顾大人若是没有旁的事,还请让开,莫要当了本侯夫人的路。”
顾怀璟纯纯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随着檀织许的话说完,顾怀璟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他英俊的脸上腮帮子鼓了鼓,足以可见顾怀璟的怒气程度。
但终归还是缓缓的朝旁边走开了去,马车得了路,当即缓缓启动。
白露见檀织许说完话如同整个人都脱了力般,脸色惨白,不由得有些心疼。
“小姐,顾大人也是出于关心,你又何必言语激他。”
檀织许缓缓摇了摇头,“不过都是些琐事,他之前已经为了我烧了欢喜楼,那事情尚且未曾平息......”
白露也明白檀织许的意思,这是不愿意再给顾怀璟添麻烦,眼看着这对原本天造地设的鸳鸯成了这般模样,白露心中也不是滋味。
一路沉默。
刚回到侯府,还未进玲犀苑的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走近了便能听清楚话语。
“老奴不过是奉了大夫人的命过来给二夫人送补汤,你这刁奴竟敢编排自己的主子不在府中,分明是诓我!”
那边传来玲犀苑的人解释,这刘嬷嬷权当做听不见,依旧自顾自说。
“怎么可能不在,我们大夫人都说了,二夫人自下午之后便离了绣坊,这么长的时间都没回府中,还能去哪儿!”
“你们这是故意置二夫人的名声于不顾!”刘嬷嬷越说越上头,“依我看啊,莫不是你们的主子背着咱老夫人,出外面偷人去了吧!”
檀织许此时就正好站在刘嬷嬷的身后。
“哦?”檀织许凉丝丝开口,“本夫人倒不知自己还做了这般腌臜事。”
听见檀织许的声音,刘嬷嬷顿时吓得一抖,但很快回过神,挺直了腰身,“原来二夫人在府中,是老奴错怪二夫人了。”
“确实。”檀织许接下她的话茬。
刘嬷嬷心中意外,多看了檀织许一眼,便听见檀织许开口道:“我再怎么也是这侯府二少爷三媒六聘,三书六礼娶进来的二夫人。”
“再怎么也容不得你置喙。”檀织许道:“来人,给我按住她,掌嘴三十!”
“什么?你要打我?”
刘嬷嬷一听,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她在侯府也是老人了,又是侍候在大夫人身边的,侯府中的人见了她都要礼让三分,怎么能被玲犀苑的人打了!
但玲犀苑的人方才听着她胡言乱语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的气,此时得了檀织许的命令,当即左右各牵制住老婆婆,随即一掌又一掌的呼下去。
刚开始老婆婆还在叫嚣,大夫人不会放过她们云云,到后面就剩下了求饶。
等到三十巴掌打完,老婆婆的嘴已经肿得老高,直接无法开口讲话了。
“刘嬷嬷,今日我是替大嫂教训你,莫要在人后编排非议,免得日后你犯了大错,拖得整个侯府下水。”
檀织许不轻不重地开口道:“白露,去库房取些冰来给刘嬷嬷敷上,送刘嬷嬷回去罢。”
“是,二夫人。”白露忍着笑。
刘嬷嬷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肿的老高的嘴脸离去,檀织许看向她带来的所谓的补汤。
“倒了。”檀织许头也不回。
刘嬷嬷几乎是一路跌撞着去了张氏的面前,那模样愣是没叫张氏认出来,反倒是吓了张氏一跳!
“啊!鬼啊!”张氏连连尖叫,差点就抱着柱子哭了。
刘嬷嬷忍着痛,“答复人,似,偶,六么么。”
好半天,张氏才冷静下来,但声音还是发抖的,“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刚说完,张氏就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不可置信的伸着尖利的指甲指着刘嬷嬷的香肠嘴,“是玲犀苑那个贱人打的是不是!”
刘嬷嬷老泪纵横,连连点头。
“好啊!她敢打我的人啊!她凭什么!我这就去撕了那个贱人的嘴!”
张氏骂骂咧咧的,原本只是听说檀织许这贱人又不知道死到哪里去鬼混去了,便打发了刘嬷嬷过去给添个堵,不曾想檀织许这贱人竟敢打人!
这哪里是打刘嬷嬷啊!这是在打她大夫人的脸!
“不成,好不容易捉到了这贱人的错处,不能浪费!”张氏刚出了门,直奔玲犀苑而去,走到一半忽然顿住。
她思索一番,掉头直朝着佛堂而去。
老夫人老远听着这脚步声,就知道是老大家的来了,不由得头痛,呼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