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墨觉得自己同意搬过来住真的是脑子有坑,这男的几乎寸步不离,才半天时间,就让她烦不胜烦。
“喂!你别跟着我了!烦死了!”浅墨心里还在纠结为什么只碰他会心悸这件事,想的头都大了,还是想不出原因。
“吱吱吱!”元宝大人支招,直接去问他不就好了?
浅墨想了想,还真就去找夏侯楚煜,直截了当问道:“你说我们从前认识,那为何我会抛弃你们父子离开?”
夏侯楚煜却顾左右而言他,“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还没问我姓什么叫什么!”
浅墨一想,还真是。
“那你姓什么叫什么?”她顺口就问。
夏侯楚煜:“姓夏侯,名楚煜!”
彼时浅墨正在喝茶,闻言顿时喷了,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噗,咳咳咳……你说,你姓夏侯?哪个夏侯?”
白露和紫琴在一旁答道:“苏姑娘,这放眼全天岱,姓夏侯的,还能有几家?”
浅墨放下茶盏,突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夏侯楚煜,问:“所以,你这是要告诉我,你是天岱夏侯皇室的人?”
夏侯楚煜颔首,“对!”
浅墨却爆了句粗口,“艹!”
夏侯楚煜皱眉,“你这是什么反应?”
浅墨翻了个白眼,冷声道:“那可真不巧了,我跟夏侯皇室有仇!所以你说的我是你妻子,你儿子娘亲的事是绝对不可能的!”
夏侯楚煜捏紧了手掌,却是并不相信,“你和夏侯家有仇?什么仇?说来听听!”
浅墨当即横眉冷对,愤怒道:“灭族的大仇!十五年前,老皇帝杀了我父母,害死我族人!所以,我嫁谁也不可能嫁给老皇帝的儿子!楚王殿下,我想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我不会再住在你这里,告辞!”
夏侯楚煜见浅墨真的要走,立刻长身而起,拦住她去路,拧眉不悦道:“墨儿,你母亲早逝,父亲尚在,家族也安然无恙,你这到底是从哪听来的乱七八糟的!”
白露和紫琴也是十分讶异。
浅墨不语,但她整个人的气息已经冷了下来,“是不是乱七八糟的,楚王殿下大可以派人去查,我姓苏,是柳河族人,不知王爷有没有在皇宫里见过一本天工开悟,那就是老皇帝灭我族人时,从我族内抢走的!”
元宝大人蹲在浅墨肩头,听浅墨说的跟真的一样,不由又缩了缩大脑袋,两只大耳朵也耷拉下来,盖住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存在。
夏侯楚煜闻言也是一愣,天工开悟他当然见过,而且也知道那是柳河族的镇族之宝,当初确实是他父皇派兵抢来的,只是这本书里的内容太深奥,他父皇找了许多人来解读,都说太理论化,很难真的做出那些奇淫技巧的物品,他父皇后来也就放弃了。
不过这不重要,夏侯楚煜在想的是,为什么浅墨会说她是柳河族人?
“墨儿,你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夏侯楚煜试探地问。
浅墨冷着脸,对拦在她面前的男人喝道:“让开!”
夏侯楚煜眯眸,沉吟了下,这一回竟没有再纠缠,让开一条路,看着浅墨离开。
白露见浅墨走了,有些着急,“王爷,就这么让苏姑娘离开吗?”
紫琴还在犹疑,“王爷,苏姑娘真的是王妃吗?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记得从前的事了,还说她是什么柳河族的人?”
夏侯楚煜沉着眸,眼神复杂,他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浅墨出来后,见四下无人,便悄悄问元宝大人,“我刚刚演的像不像?”
元宝大人捧场:“吱吱吱!”超级像,大人它都差点被骗了!
浅墨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皱了皱眉,“不过,我脑子里好像确实有这一段记忆,不知道从哪来的!哎呀,不管了!对了,我们晚上住哪啊?”
浅墨看着这将晚的天色,又发起了愁。
去客栈吧,不安全!
回刚刚的地方吧,不想看到那狗男人!
去找秦承书吧,又显得她太心急了!
“吱吱!吱吱吱!”元宝大人捧着大脑袋,叽里咕噜说了一顿。
浅墨立刻一拍脑袋,“对哦!找个客栈,然后进去泡澡,好主意!”
这一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浅墨一早起来,就去城主府报道了,她刚到,就看到秦承书急匆匆往外赶。
“秦大人,这是要去哪?”浅墨急忙跟了过去。
秦承书一看到浅墨,便道:“你来的正好,城西有案子,你跟我去一趟!”
浅墨也不多话,跟上去就走。
随从牵来几匹马,秦承书问浅墨,“会骑马吗?”
浅墨点头,“会!”
秦承书道:“那就好!”
浅墨到了案发现场,才知道原来是猎户进山打猎,在山洞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发现尸体不奇怪,但猎户认出来尸体是他们村里失踪多日的陈寡妇,并且尸体脖子上还有勒痕,猎户报给了村长,村长觉得事情不简单,就直接报官了。
当浅墨到的时候,旁边已经围了一圈人,她跟着秦承书进去,一看到尸体,她眉头就开始跳。
这具尸体显然已经高度腐败,并且已经呈现出巨人观现象。
浅墨悄悄问秦承书,“大人,我有一个问题,这具尸体高度腐败,脸都烂了,那猎户究竟是怎么认出这是他们村的陈寡妇的?”
秦承书欣赏地看着浅墨,“你和本官的看法一样!”
浅墨露出一个狗腿的笑容,“大人高见!”
秦承书让随从叫来发现尸体的猎户,开口便问:“你是何时发现的尸体?当时有无其他人在场?”
猎户战战兢兢回答道:“草民是凌晨上山打猎,想去山洞歇脚,还没进去就发现很臭,进然后就看见这具尸体,当时只有草民一个人在。”
秦承书眯眸,给旁边的师爷使了个眼色,师爷突然厉声训斥:“大胆刁民!本馆在此,竟然还不从实交代,你是何时杀死此人抛尸于此?”
猎户被惊到了,跪在地上就喊冤,“冤枉啊,大人!草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杀人啊!”
一旁围观的村民也都震惊不已,“是啊,大人,陈二平时老实巴交,他和陈寡妇也没仇怨,不可能杀人的啊!”
浅墨正戴着手套在检查尸体,闻言,便指着尸体问道:“你们看,这剧尸体已经形成巨人观,颜面肿大、眼球突出、嘴唇变大外翻、舌尖伸出,都这模样了,陈二究竟是怎么认出这尸体是陈寡妇的?”
秦承书挑眉,“什么叫巨人观?”
浅墨解释道:“大人您看,这具尸体高度腐败,其全身软组织充满腐败气体,胸腹隆起、腹壁紧胀、四肢增粗、皮肤呈污绿色、腐败静脉网多见,皮下组织和肌肉呈气肿状,手和足的皮肤呈手套和袜状脱落……大人再看,这整个尸体是不是肿胀膨大像巨人一般?”
秦承书看着浅墨专业地指着尸体各个部位分析,不停点头,“确实肿胀如巨人!”
浅墨接着说道:“这就叫腐败巨人观!”
一旁早就过来的是官府的仵作,在听到浅墨的这番解释后,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就是一具肿胀的尸体,什么巨人观小人观的!哗众取宠!”
浅墨虚心受教,“先生说的是!”
但她一转头,就质问陈二,“陈二,五天前你在哪里?做什么?有何人可以为你作证?”
陈二脸色惨白,冷汗直冒,“大人,草民五天前在家中,哪都没去,左右邻居都可以作证!”
秦承书看向浅墨,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浅墨已经检查完尸体,她脸色凝重,凑到秦承书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秦承书脸色也变了,还朝那可怖的尸体看了眼。
仵作见秦承书竟然这么听信这个女子的话,感觉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当时脸色就很不好看,“大人,属下已经检查过了,这尸体就是死了几天,开始腐烂,脖子有勒痕,但此处现场没有其他痕迹,属下推断,此人应当是自己上吊而死!”
秦承书问浅墨,“苏姑娘的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