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墨看了看这里的环境,门窗紧闭,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味,血腥味,环境十分糟糕。
“这里太闷了,不利于病人的恢复!”浅墨吩咐去打开窗户通风。
“不可!”县令急忙说道:“这里的病人都是重症病人,极具传染性,打开窗户,十分危险!”
挽月看向浅墨,“你有什么办法?”
浅墨还没说话,就听到门外面女人的哭泣声更大了,“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吧,我的孩子在里面,我要陪着他!”
“是谁?”浅墨问道。
县令擦了一把汗,他其实不敢进来,但摄政王都进来了,他也不敢不进,可是他进来后就感觉全身都不好,说话都发抖,“是这个小孩的母亲,这小孩发病两天了,她母亲没有发病迹象,暂时隔离了!”
浅墨走到小孩旁边,小孩烧得满面通红,不停打冷战,血顺着嘴角往外流,浑身上下都是死亡的气息。
“青霜,快!”浅墨吩咐道。
青霜递来药箱,浅墨拿出一次性针筒和药剂,开始给小孩注射链霉素,这是治疗鼠疫的特效药。
因为小孩病情严重,而且无意识,不能吞咽,浅墨又给他用了涌上了庆大霉素,分次静滴,还有四环素和氯霉素。
挽月从没见过这样的治疗方式,震惊道:“这是在做什么?用针把药水打入身体就能治病?”
浅墨正在吩咐小智检测小男孩的身体各项指标,闻言也没解释,“对!这些药水进入身体就会和疫病对抗,只要不是病入膏肓,一般都会救回来!”
挽月还要问,一直在外面哭喊要进来的女人突然冲了过来,看到浅墨给她儿子扎针,女人当时就疯了,“你干什么?我家大柱都这样了,你还用针扎他?”
女人护子心切,也不管来的人什么身份,冲过去就推浅墨。
夏侯楚煜吓得一把抱住浅墨,才让浅墨没有摔倒。
青霜已经拉开了女人,“你干什么呢?我们王妃是在救你儿子,你怎么这样?!”
女人一听这个拿针扎她儿子的人是王妃,虽然也露出惧色,但人到了绝望的时候,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是王妃就能拿针扎人吗?我家大柱都这样了,你们不救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还有这个,快拿走拿走!”女人伸手就要去拔点滴瓶和针管。
浅墨刚刚也是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肚子,对夏侯楚煜摇摇头,“没事!”
青霜和丹青拉住那女人,县令已经斥责道:“大胆刁民,竟然敢冲撞摄政王妃,念你忧心幼子,暂不与你计较,还不赶紧出去!”
挽月也说道:“大婶,你不能进来这里,会被感染的!”
女人还在哭嚎,拼命挣扎着不肯走,最后还是丹青抓住她拖了出去。
浅墨忧心忡忡,“沈大人,你们隔离病患,是不是只有患病,和没患病的,像刚刚这位大婶这样,接触过确诊患者的,有没有单独隔离?”
县令说道:“因为场地不够,目前接触过病患的人都放在一起,并没有严加区分!”
浅墨看了看这间屋子的情况,吩咐道:“你们最好能找到一间开阔通风的房屋,所有确诊患者都要集中,与确诊患者有过接触的患者另外安排地方隔离,必须做到!”
挽月这时候再次问道:“你有什么办法治疗?”
浅墨说道:“我们学的医学并不一样,我用的是注射疗法,一句话也解释不清,你且看着,这小男孩的病情会朝什么样的情况发展。”
挽月也一直在盯着小男孩,自然发现自从注射了药物后,小男孩呼吸并没有那么急促了,他眼底明显闪过讶异。
浅墨的疗法太过怪异,她给小男孩治疗的时候,里面其他还醒着的病人都露出害怕的神色。
浅墨没有一个个检查因为挽月已经将情况都告诉她了。
她会给小男孩治疗,也是事出紧急,因为小智发出警报,如果不及时干预,小男孩必死无疑。
浅墨出来后,看到那个女人还趴在地上大哭。
县令已经去吩咐下去,将这女人隔离起来。
女人声嘶力竭地喊着她儿子的名字。
浅墨学医那么久,也见惯了生离死别,但此时她看到隔离房间里那一个个从门缝和窗户缝隙里看过来的惊恐眼神时,心头还是狠狠触动了。
挽月留了人在那边护理,浅墨还是很佩服他的,这种情况下,还能义无反顾进入疫区,着实令人敬佩。
“沈大人,白环村又发现了病患,还有东街那边的李富贵家,一家几口都出现了发热寒颤症状!”
不多时,就有好几拨衙役来报,都是从各个地方报告的新增患者。
浅墨和夏侯楚煜神色都很不好。
夏侯楚煜问:“这样的病患,每天都在增加?”
太守回答:“三个城都是如此,下官已经尽力做到尽量将病患和无病人员隔开,但仍然有人私自收留来自疫区的人!”
夏侯楚煜冷声下令,“挨家挨户去查,如果有来自疫区不上报的,一律抓起来!”
太守和县令急忙跪倒领命,
如此排查就进行了整整两天,这两天,衙役几乎将全城所有人家都排查了一遍,还真查出几十户有隐瞒从疫区经过或者接触过病人的。
这几十户人家本来还想抵赖,在知道是摄政王亲自查办后,哪里还敢说话,全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浅墨这两天也没闲着,她第一天给小男孩注射链霉素,果然起了效果,小男孩的情况好转,其他病人也看到了希望。
浅墨一个人忙不过来,就给挽月还有三城的大夫培训。
小智并不建议浅墨大规模使用现代化的医疗方法,在古代,也有针对鼠疫的治疗措施,不过是见效稍微慢了一些而已。
浅墨斟酌过后,决定重症患者由她来治疗,其他病人,交由挽月和惠民署的大夫来救治。
不断有人情况变好,那小男孩的母亲也从一开始对浅墨的敌视,到现在一看到浅墨过来,就在隔离的房间里咚咚磕头。
浅墨行色匆匆,虽然情况转好,但她却并没有放松。
因为每天被抬进来的病患越来越多。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晚上,浅墨和夏侯楚煜都坐在房间里,她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拧着眉头,绞尽脑汁地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