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快起身,哀家的皇孙都要埋怨你这母妃了。哎,人活一世,有些人不为自己谋,却整日困惑信则有不信则无的问题,哀家认为她们愚蠢。”复又温柔安慰:“你肚子里有皇子,尊贵无比,皇帝素日又疼你像心肝儿,稀奇的好玩的首先想到你,这还不满足吗?”
“臣妾……臣妾明白了,太后英明,都是臣妾痴心妄想,臣妾即日起便自锁承乾宫安心养胎。”沈有乔心服口服,告退离去,半路上却突然醒悟,太后温言温语说了一通,竟对俩人私情不予置否!
比起姐弟私情,太后的态度更让她不敢多细想。她此刻异常清醒,双腿发颤,回到寝宫便瘫坐地砖上。
慈宁宫,太后疲倦阖眼,算是把贵妃哄骗走了!
傻得她偷笑,活该你流产多次,总被皇后压制一头,这胎能平安落地,哀家甘愿喊你为太后。
但是平心而论,若非沈有乔的禀报,她也没料想俩人放肆到如此地步。有关先帝张淑妃和萧潇的真相,这些年陆涣已然麻痹自己……
终究不能坐视不理,任由着他俩践踏三纲五常,她思索传唤萧澜归。萧潇自是懒得面见她。
萧澜归对太后的传唤已然有几分慌张,谁料陆涣摆出几盘他素爱吃的点心,又泡上东南进贡的龙井茶,嘘寒问暖一番,全然不提他和萧潇龌龊之事。“皇帝最近看望贵妃了吗?她怀胎不易,眼下又是夏日炎热烦躁。”
“回母后,儿臣常去陪伴。”
“嗯……宁淑长公主此番进宫,何日回府?长久待下去终是不妥。”
“皇姐已和离,独住公主府较孤寂,儿臣私心想多留皇姐,享至亲之情。”
陆涣慢条斯理品茶,心中却乐开花,料不到皇帝真的跳进陷阱里。
“说起公主和离,皇帝该为长公主再寻良缘,偌大的公主府独居,确实是空旷无聊。堂堂公主,怎的没有驸马侍奉呢?公主月貌花容,朝中愿意结亲的家族数不胜数,自古,皇家公主都为联姻而生。皇帝同公主感情深厚,更应为公主尚一良婿。”
萧澜归大惊,姜还是老的辣。太后面不改色继续讲:“你的后宫不稳,皇后与贵妃相争多年。皇后母族强势,贵妃独得盛宠,你从不准许谁真的斗倒谁,因为她们都是后妃,是外人。而长公主,可是萧家自己人。既然是萧家人,那皇帝还忧虑什么?”
“制衡之道朕亦懂,那些官员的姻亲关系错综复杂,荣损一体,萧潇若下嫁朕需要笼络的家族,自然是好。只是,唉,儿臣不想委屈了皇姐。”
“贵妃的性子才真正被你所喜,”陆涣直截了当:“你是能舍得公主的。”
萧澜归神情一变,母后全然看透了他,母后体察人心的手段他至百年也无法匹敌,既然如此,便恭敬地说:“儿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