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长安城的纨绔子弟幸福指数并不高,他们挨揍的次数可比普通人多多了,而且一些武将下手没轻没重的,在他们看来,只要没动刀,都是轻的。
在外面有多猖狂,在家里就有多卑微,这话一点也不夸张。
程若水挨揍,如此赏心悦目的场景,李北斗和薛讷自是不会轻易离开。
两人静静的站在门外,脸上带着微笑偷听。
每一次程若水的惨叫,都能引起两人极度的舒服。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程若水以一个完美的平沙落雁式从侧门被踹了出来。
李北斗看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程若水,找了一根树棍,隔着老远捅了捅。
突然程若水坐了起来,鼻青脸肿恶狠狠的说道:“李北斗,好,很好,今日之事我程某记下了。”
李北斗哈哈大笑,“若水贤弟,如果我是你,此刻断不敢放如此狠话,理应待我如同亲爷才是。”
程若水咬牙切齿:“你我已是不死不休之仇,程某日后一定奉还。”
李北斗和薛讷对视一眼,坏笑着说道:“看来今日我与程爷爷聊的还是不够透彻,还得再聊聊。”
说完假意要往程府走。
程若水眼中凶光立马熄火,转而换成了恐惧,“混账,李北斗,你不要太过分。”
李北斗淡定自若的继续往程府走,喃喃自语道:“哎,我与程爷爷一见如故,看来今日定要聊个通宵方可尽兴了。”
程若水咬牙道:“李北斗,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赶尽杀绝。”
李北斗微笑,“你刚才不是说我们已经是不死不休之仇么?那我还留着你做甚?难不成等着过年?”
程若水一愣,刚刚爷爷那顿揍让他印象太深刻了,自己目前已经是残血了。
如果再让李北斗撩拨几句,爷爷要是再动起手来,别说是放大招了,就算是一个轻拳也能直接把自己秒杀了。
程若水一咬牙,“罢了,我认栽,李北斗,你我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可好?”
李北斗微笑,收拾这帮小纨绔,就是如此简单,只要拿住他们的命门就可轻松搞定。
这群小混蛋不怕权势,不缺金钱,唯独害怕自己老爹爱的抱抱。
李北斗一心只想做一条咸鱼,在他的计划里,绝对没有这帮纨绔的身影。
对于这样的结果,李北斗乐见其成,“好,你我恩怨已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烦请替我传个话,如若再有人没事找事,我不介意去各位府上拜会一下。”
程若水闻言一愣,脸色难看至极。
程若水刚才挨了一顿毒打,最后被爷爷踹出门时,爷爷严厉叮嘱过,要让他去给李北斗道歉,并要与之多多交往,学其所思所想,否则要把他逐出家门。
程咬金是个明白人,他自然懂得李北斗今日上门是何意,同时他也是个聪明人,李北斗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同时也是天子留给太子用的人,他自然要借着这次机会与之发生渊源。
至于是否会苦了自家孩子,那不重要,也许真能沾沾李家小子身上的灵气,万一也开悟了呢?
凡事都怕万一,2.2亿的彩票不也有人中么。
李北斗见程若水不说话,假意又要往程府走。
程若水大怒,“李北斗,你够了,莫逼我与你同归于尽。”
“你若真有这种,我倒是敬你是条汉子……”
纨绔虽然混账,但大多都懂得权衡利弊,记仇自然是一定的,报复自然也是会报复的,只不过当他们发觉报复的代价无法承受时,再大的仇恨都会选择偃旗息鼓。
程若水是真的心悦诚服,他不是笨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傻瓜,他堂堂鲁国公之孙,能屈能伸。
想到这里,程若水起身行了一礼,“程若水见过李世兄。”
薛讷被他自动忽略了,河东县男之子,还没资格受他国公之孙的见礼。
李北斗和薛讷对视一眼,搞不懂这孙子搞哪样,“咋?”
程若水挣扎了片刻,真的只是片刻,可以忽略不计的那种,“昔日是程某不对,还请看在两家世交的情分上,原谅愚弟种种冒犯。”
薛讷有点不满意的哼哼了两声。
李北斗倒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主,再怎么说也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好,我原谅你了。”说完拉着薛讷转身就走。
程若水一愣,流程如此草率的么?一句道歉,一句原谅,这就完事了?
见李北斗和薛讷上了马车,逐渐远去,程若水这才回过来神,屁颠屁颠的追了过去。
马车上薛讷佩服李北斗的词语如同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一发而不可收拾。
李北斗倒是很不以为意,对付一个小屁孩而已。
拗不过薛讷的纠缠,李北斗详细的解释了一下为啥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告状的。
听的薛讷一阵牙疼。
还好两家府邸距离并不远,要不然李北斗要被薛讷烦死。
一到国公府,李北斗理都没理薛讷,自顾自的返回后院,往躺椅上一倒,开始了贤者模式。
薛讷笑嘻嘻的跟来,也没等李北斗开口,自顾自的来到前堂,扛起一把躺椅就来到了李北斗身边。
下人们习以为常的没有理会。
两人正在惬意的晃着,管家来福前来禀报,“五少郎,有客来访。”
李北斗皱眉,很不高兴,特么的,怎么总有刁民扰自己清静,“是何人?”
管家来福见李北斗不悦,言简意赅的说道:“鲁国公之孙,程若水。”
还没等李北斗反应,薛讷猛的跳起来,“好个程若水,这么快就敢打上门来,他带了多少人马?”
管家来福愕然,“就只有他一个人,没有马。”
薛讷冷笑:“好小子,有魄力,老子敬他是条汉子。”
李北斗忍不住踹了薛讷一脚,“你丫的能正常点么?人家这叫登门拜访好么?”
没理薛讷的碎碎念,吩咐管家来福把人请来。
两人见程若水进来,都是一愣。
这小子连件衣服都没换,满头的大汗,莫不是这小子一路跑来的?
李北斗和薛讷对视一眼,心生警惕,“若水兄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