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帐篷中,程晚和张副将俩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万幸咱们去的时候虽然也碰到了下雨天,但没碰上这么大的雨。”
张副将听着外面轰隆作响的雷声和哗啦啦的下雨声,心中是止不住的后怕。
程晚抹了把自己脸上的雨水:“确实如此。”
“表妹,快,擦擦头发。”
林狗娃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块干净的布,递给程晚,眼中满是担心。
程晚接过林狗娃递过来的布:“谢谢表哥,表哥,你的腿怎么样?”
林狗娃的腿是在战场上伤的,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瘸了。
不过比起那些死在战场上的人,林狗娃已经足够命大和幸运了。
“嗐!没事儿!”
林狗娃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腿,一点看不出他正忍着酸痛。
程晚抿了下唇,笑容温和:“等会儿姜汤熬好,表哥多喝一些,再用牛皮袋装些热水放腿上热敷一会儿。”
程晚不是大夫,队伍中也没有大夫,她能做的也就仅限于此了。
“诶!谢谢表妹。”
林狗娃鼻头有些泛酸,但心里却热乎得厉害。
雨下得又大又急,活像是天漏了个窟窿。
很快,帐篷里的地面就积了一层雨水,隐约还能听到有帐篷被风掀翻的惊叫声。
程晚踩在积水中,眉头紧皱,在这种大自然的力量面前,她也实在无能为力,能做的就是在心里祈祷雨快点停。
“主人,有个兵卒冒雨过来了,像是有事禀告。”
程晚掀开帐篷,眯眼望着顶着狂风暴雨行走艰难的兵卒,戴好斗笠,拿上自己刀直接走了出去:“我出去看看。”
“诶?程大人!”
“表妹!”
张副将和林狗娃同时一惊。
接着张副将立即将斗笠戴好,追了出去。
林狗娃也想跟出去,但被一直当隐形人的陈长通眼疾手快地拽住了。
“你表妹和张副将出去是有正事要干,你出去是在让你表妹分心,给你表妹找麻烦。
老实在帐篷里待着,等你表妹回来。”
另一边,程晚已经和前来禀告事情的兵卒碰上面了。
“大人?!”
兵卒眯着眼,抹掉脸上的雨水,看清来人后,先是惊诧极了,然后赶忙大声喊:“大人,有一队人马请求到咱们的营帐中躲雨,尹领队派属下来找大人和张副将拿意见。”
“有多少人?”跟过来的张副将大声问。
“十个人出头,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程晚抹掉下巴处的雨滴:“带路!”
兵卒赶忙在前头领路,程晚和张副将跟在后面。
“主人!你们好像撞大运了!”
程晚的步子微不可见地顿了一下:“怎么说?”
“主人!玉玺!玉玺!那伙人有玉玺!”
程晚的眼睛瞬间瞪大,一股热流直冲她的大脑,整个人克制不住地浑身战栗。
“确定是玉玺?!”
“确定!主人,那伙人肯定是皇上的人!那个孩子说不定是皇子!主人,拿下他们!交给睿王!封侯拜相啊主人!”
金金在程晚的脑子里激动地都喊劈叉了。
程晚也很激动,激动地眼都红了。
玉玺诶!
封建皇朝至高权力的象征!
她要是野心再大点,说不定能拿着玉玺自己登基!过过当皇帝的瘾!
就是估计也活不几天就是了......
“咳!”
程晚重重地咳了一下,掐断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
当务之急是拿下这伙自投罗网的泼天富贵!
“怎么了?程大人可是生病了?!”
张副将看向程晚,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担忧。
程晚摇摇头,大声道:“没事儿!”
生什么病,她现在好得不得了!
张老哥啊,咱俩下半辈子的指望有了!
“程大人,张副将。”
帐篷口的尹琛看到程晚和张副将过来,连忙冒雨迎了出来。
程晚竭力保持住表面的平静:“那伙人呢?”
“一部分人进了那顶帐篷。”尹琛指了指稍远处的一顶帐篷:“大人,那伙人中有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所以属下擅自做主,匀了一顶帐篷给他们。”
程晚眯眼看过去。
尹琛还是有几分谨慎的,特意安排了几个兵卒穿着蓑衣守在那顶帐篷的周围,且那顶帐篷的位置基本处在整个营地的最外围。
不过那顶帐篷周围可不只有尹琛安排的兵卒,还有几个明显眼生的人戴着斗笠守在帐篷外面。
程晚几人看过去,他们朝程晚几人友好、甚至是讨好地笑了笑。
透过雨幕,程晚扫了眼这几个人的站位和站势。
是人之常情又理所应当的些许谨慎和放松。
都挺会演。
“可有什么异常?”
帐篷中,张副将边观察那顶帐篷,边问尹琛。
“回张副将话,属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这伙人没有四处走动,也没有打听任何东西,很是老实。”
尹琛想了想,又补充道:“他们和属下借了火,像是要给那孩子熬煮汤药,然后道谢也很诚恳,说雨一停就走,绝不多打扰。”
张副将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程晚,眼中的防备不似刚才那样浓重:“程大人,看来是和咱们一样赶路途中偶遇大雨,又带着孩子,所以才会找上咱们,应是没什么问题,不会对咱们不利。”
程晚勾起唇角。
这伙人当然不会对他们不利,这伙人巴不得遇不上他们。
程晚转着手中的刀,看着那顶帐篷就像在看什么绝世珍宝,眸底是极力压制的兴奋和炙热。
“张副将,雷停了,雨也转小了一点。”
“啊?”
张副将嘴巴微张,不明白程晚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是,但是看这架势,这雨怕是还有的下呢,那伙人现在还走不了。”
程晚笑容灿烂,眸光灼亮:“他们当然走不了。”
“说起来,我好久没见过襁褓中的小宝宝了,正好无聊,我去凑凑热闹。”
张副将哈哈大笑起来:“程大人想去便去吧,反正下着雨,也无事可做。”
说完,张副将又啧了一声:“我陪程大人一起,到底是陌生人,还是谨慎些好。”
“不。”程晚笑着摇摇头:“张副将有别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