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魁此时正与栓子、柱子说话,他因为腿伤未愈没能一起去,知道的情况都从队员口述得来。
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的周大魁,自是要找人问清楚。
几番诈话才还愿出个大概,周大魁郑重地道。
“栓子,你保证说的都是实情,无一句虚言。”
“队长,我栓子要是说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我们去的时候,真只有庄弟一人在梨花庄。
至于有没有其他人相助,那就不能保证了,反正我是没看到。
但你想想那么多人,是一人能做到的吗?”栓子拍着胸脯,一脸绝无虚言地道。
“说吧,你们都弄了些什么好东西回来,让我也见识见识。”
自认找到答案的周大魁,忽地转移话题,问得柱子和栓子一愣,眼神瞟忽地不敢与之直视。
“怎么,忘了咱们的规矩了。
念在你们辛苦一场的份儿上,上交一半战利品,这下没问题了吧!”
身为抗联队员的两人,苦哈哈地看着周大魁,希望他能让少交点儿。
不然的话,就真的太亏了。
周大魁全然不将两人的眼神当回事儿,接着道。
“梨花庄已回不去,咱们要在这里安顿,总不可能一直借助老乡的窑洞。
哪哪儿都要花钱置办,总不能让帮忙的人白忙活一场吧!
还有,庄兄弟家也要修窑洞,你们就没点儿想法。”
最终被说服的柱子、栓子,只得乖乖上交一部分战利品。
当然,那是分一份给刚子后,才上交的一半儿。
就这样,周大魁又从队员手中忽悠到一批好东西。
饼干、罐头、香烟、子弹和三把手枪,还有二十个甜瓜雷。
虽然不及38团的收获大,但对抗联来说已是最好的东西,也再一次壮大了抗联的武装力量。
周大魁算是看明白了,自从庄兄弟出现后,好事儿是一件接一件。
更是从未有过的顺利,好像冥冥中老天爷都在帮他们。
此次虽掷弹筒、轻机枪没抢到,但捡回来的二十支三八大盖是彻底保住了。
收获颇大的38团,已一时看不上抗联的那点儿装备,不然别想全保住。
因为有了大收获,又在周大魁和栓子等人的有意掩盖下,庄静很快被人淡忘。
庄家和梨花庄人在固辉村村尾,各自选一块地基准备箍窑洞。
庄静特意挑一块不适宜群居的地基,想吃点儿好东西只能远离人群。
总不能家里吃什么好东西,谁家都能闻到味儿吧!
她更不想一大群小屁孩儿,守在院门外流口水,会显得她很不讲德义。
好东西当然是要自家人享用,难不成让别人吃顺嘴儿,天天来守着她家灶台。
庄静自认没那么大方,谁家的崽子谁养呗!
庄老头儿只当孙女是为了进山方便,毕竟以前的庄家也是住在村尾。
在四面环山的固辉村,村尾进山与砍柴都很方便。
这里的地盘儿足够箍两眼窑洞,外面还能开出一块小院子,正好符合孙女的要求。
“就这里,还要请乡亲们帮忙,每天一毛工钱。”
财大气粗的庄老头儿也不吝啬,为了早日有自己的窝,肯定是要出一笔钱的。
“庄爷,我们不要钱也干活儿。”栓子起哄道。
虽然上交了一半儿的战利品,但他们这次聪明地没有全部上交钱、银元,连罐头和饼干都留下一些。
收获相对于家都没有的同村人来,家底是杠杠的厚。
栓子几人本还想选地基的时候,与老大家挨在一起,谁想到老大选了一块最不起眼的地基。
连刘春生家也没捞到近邻,栓子几人才安心。
一说起干活,自然是要先给老大帮忙,几家人的女人都知道一点儿其中的事儿,一个个的也积极支持。
人多力量大,庄家的两窑洞三天时间便完工,这是在梨花庄全体男人都来帮忙的情况下,才这么快完成。
窑洞虽箍好了,但还不能住进去,里面缺的东西很多不说,还潮湿。
但终归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伤好的庄老头儿跟村民们淘换来一件件家什。
有旧有新,只要是得用的都往家里淘换,因为他不差钱儿。
帮不上什么忙的庄静,只得另辟蹊径,学当地人抄着手一蹲,对编筐的庄老头儿道。
“爷,我进山打几只野鸡回来解解馋,几天没吃肉嘴里没味儿。”
“不是昨天才吃了罐头肉吗!咋又馋了。
等着,明天爷和你一起进山,顺带砍两捆柴回来。
山里的冬天,可比咱们村子里冷,得多备些柴禾烧炕。”
“爷,那点儿肉哪够吃的呀,我这不正长身体吗!
你看这两日吃得好点儿,都长肉了!
除了砍柴和打猎外,我又不会干别的活儿。”
庄静伸出纤细的手腕,捏紧拳头鼓给老头儿看,为了更信服还起身蹲一个马步,双拳往腰间一靠。
“哈……嘿!”
“哈哈哈,这一招学得挺像那么回事儿,小时候让你扎马步,必须得用糖块哄才行。”
庄老头儿被孙女的耍宝逗乐,不禁又想到过往。
“爷,我那不是为了骗糖块儿吃嘛!”看到原主过往画面的庄静,笑道。
“小滑头,不仅骗爷的糖块儿吃,还骗你奶心疼你。
那时,爷可是没少被你奶埋怨。
你说,你咋从小就那么皮呢!要是一个小子该有多好。”
“这有啥,女子也当自强,没有啥是我做不了的。
大不了以后,给你老人家多招两个孙女婿回来就是。”庄静大言不惭地道。
庄老头儿放下手中的筐子,起身打开院门朝外看两眼,插上院门虎着脸过来。
“以后再敢胡言乱语,当心我真揍你。
还招两个男人回家,你是不是要上天了,又不是土匪婆子。”
“嘿嘿,只是说说嘛!
兵荒马乱的年月,自己糊嘴都难哪敢招婿,我可不想当寡妇。”
越说越离谱的庄静,眼见老头儿的脸色不对,立马蹦起来远离几步。
“爷,说好了哈,明天我进山去。
你还是待在家中,给炕多烧几把火,每天晚上睡得浑身骨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