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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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晨光斑驳。
重楼从睡梦中苏醒时,久违的疲惫被压了下去,但少许饥渴油然而生。
他抬手召来酒觞,饮下一杯烫喉烈酒。
酒香味在床笫间传递,但身边人依然没有动弹。
“哼。”魔尊终于垂眸看了过去。
神将安安静静地俯卧在榻上。
背对的姿势遮挡了睡颜,但清晰可见姿势有点儿僵硬的、依旧岔开的双腿。
发丝凌乱披散在背上,从脖颈到脊骨到腰线,一枚枚红连成了一片片绯。其中,只有极少数存在一点点浅淡的淤青。
但到臀瓣上时,情况就截然相反了。
被红色绸带绑了一整晚的两只白皙手腕上,有着些许情热之际挣扎出的勒痕,一如脚踝上的艳色红线,正与缚在上头的铃铛交相辉映。
面无表情的魔尊动作极轻柔,掰过神将尤带汗湿泪痕的脸。他凝视着颇为明显的、昨夜已然着重擦拭的眼角,那儿是通红的。
“……何苦呢。”重楼垂了垂眸。
他习惯性从床头翻出药膏,指尖轻盈地弹跳着,涂抹在飞蓬脸上。
累惨了的神将柔软得像是羽毛,任由魔尊先涂药、再灌茶,最后拔出玉势,始终没有醒。
“呃……”直到再次凿穿了身,才无意识发出破碎抱怨的哼唧声。
那眼皮颤了颤,但终究无力睁开。
“你要是一直这么乖就好了……”重楼轻轻叹了口气,扶着飞蓬酥软的腰肢。
汗珠滑动在肢体上,又多了一层水润的光泽。
“叮铃铃……”清脆悦耳的铃音中,坠入魔网被锁住四肢的神界战神,在被折磨了一个夜晚后,饮下了宿敌雨露。
“……还是不够……”有魔掌贴上他的心口略作探知,很快就得出了答案。
重楼拧起眉头,已经一个晚上了,今早也没有闲着。
可是,飞蓬昨日潜逃时滥用不受控的灵力,给他破败神体造成的损伤,并没有好转多少,还在继续威胁着身体。
“……”重楼只迟疑了一下,便毫不犹豫地将炎波血刃对准心口。
既然普通龙精龙血,不能滋养受创的神体,那就按照第一计划,直接取心头血吧。
“……红毛……重楼……”飞蓬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明明还睡着,连眼睛都睁不开,也都抿了抿唇,极软极低地哽咽了一声:“别……”
重楼浑身一震,无奈地瞪了飞蓬一眼。
他的手掌不自觉捏成拳头,恨不得把飞蓬揍醒。
可是,昨日赶到时,自己闯了一路、平了炎波古道的飞蓬,是坐在廉黎域的出口处,怔然发呆。
“……你回来了啊。”听见脚步声,神将回过了头。
魔尊神色复杂:“为何不逃?”
外面固然守着几个想不顾一切杀死飞蓬的魔神,但重楼并不觉得飞蓬能输给他们。
哪怕飞蓬神体破败,已牵制了绝大多数战斗力。
飞蓬不说话。
“回答本座!”重楼猛地冲上前,攥住飞蓬的衣领把人提起来:“你为什么不逃……为什么要撞进圈套里!”
飞蓬仍不吭声。
被暴怒的重楼按倒在开遍炎波泉的萱草花丛上时,他才如梦初醒挣扎起来:“不……别在这……嗯……”
重楼咬住飞蓬的后颈,饶是身体因频繁的龙精养身习惯了,些微钝痛也还是使得被重楼养得娇气不少的飞蓬拧紧了眉头:“疼……”
动作骤然减缓了。
“萱草花……”飞蓬这才揪起一株花:“我记得……魔界没有……但紫萱姐……墓地那里……我种的……”
重楼不吭声,他只将飞蓬扣得更紧。
仿佛是神将的屈从和臣服,圆满了魔尊耿耿于怀的执念。
“噗……”伤势第一次压制不住时,飞蓬还不忘记捂住自己的唇。
重楼不满地拉下他的手,割开自己的手腕,逼着他饮下龙血。
湿红的唇瓣比平日多出几分绮丽,尤其是飞蓬隐忍地阖上那双湿漉漉的蓝眸时。
他不是第一次逼问飞蓬,飞蓬也不是第一次拿出无可奉告的态度。
重楼无法理解坠入谷底的飞蓬还这般保密,正如飞蓬怎么都说不出口的真心。
本就强弩之末,神体崩溃在即,与其僵持着不知何时才能结束,战后离开神界还会被各种挽留,不如孤注一掷,给夕瑶和被他救活的雪见博个人情,并顺理成章把自己卖给重楼。
你说这话,飞蓬敢对重楼说、好意思对重楼说吗?他可不想惹毛醋缸,作为景天在人间收留重楼时,他就看出了这魔无数年老坛醋的威力。
“嗯……”飞蓬眸色已经涣散了。
但仅存的、坚持的矜持,还是让神将维持了面对魔尊的最后一丝理智,死活都不肯说出答案。
回到寝室时,被重楼灌入龙精龙血压制的伤势,又一次爆发,而飞蓬又一次阻止重楼剜心抽血。
“你还是老实点吧。”重楼没好气地将飞蓬锁在了榻上。
“叮当。”被褥再次被飞蓬蹬踹到了地上。
他还是会挣扎反抗的,哪怕是无用功。
只因席卷意识的滔天巨浪,几乎要消磨掉无数年形成的坚毅。
“唰。”但听见清脆铃音的重楼,只是无比利落地隔空召来一床新的,飞快地铺开盖好。
自从神体破败,除了恢复与排泄外,飞蓬已与常人无恙。他热时需要脱衣,冷时需要暖身,饿时需要饮食。
“……我不冷…”困倦极了的飞蓬小声咕哝着,被重楼喂了一蛊热粥。
这里可是炎波泉啊。
“一身汗。”重楼解下披风撕开成两块,分别系裹在飞蓬总蹬出被褥的脚上:“干了会带走你的体温,再热都不一定不会着凉。”
他将掌心,再次贴上破败神体的心口。
“……不够。”重楼顿了顿,快速收敛那抹失血越发多引起的疲惫:“继续。”
这一续便是一天一夜,又是清晨时分。
“呃嗯……重楼……”刺痛彻底惊醒了本来半睡半醒的飞蓬。
好在他对此颇有经验,即使有点钝钝的疼,也忍住了躲闪的逃避心。
“别……别取……心血……”但神将总在奇奇怪怪的时候羞耻,就如现在。
重楼舒服极了。
他一度觉得飞蓬在施展美人计,理由就是让自己忘记取心头血更省事儿。
“哼……”魔尊低哼一声,取来浸泡了药物的崭新玉势。
飞蓬这才眨了眨蓝眸,艰难地想要直起腰,但开头就失败了:“呜嗯……”
“乖乖趴好。”重楼为自己换了一件披风,回眸时语气淡淡。
这似乎是非常冷淡的态度了。
但飞蓬瞥过他发丝里深红的耳垂,将笑意憋了回去。
啧,总是这样,榻上做得凶猛时从来不脸红,下了床穿好衣服人模人样了,才知道耳朵烫。
此时此刻,距离神将伤势仍然爆发,且因压制太多、爆发更狠,直到重楼当机立断取心头血镇压成功,只有一个上午。
也是这一次,重楼对他本身心狠手辣的行为,注定了飞蓬日后的自尽。
“我从不后悔……”那时,神将意识渐消,躺在魔尊颤抖的双臂中时,唇角是含着温柔浅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