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怀锦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羡慕又感慨的说:“时公子,你弟弟在同你撒娇。”
时乐一听撒娇二字,联想到手段狠辣的萧执,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哪是撒娇,都没把我当人使唤。”
莫怀锦笑而不语,片刻问道:“你们可是亲兄弟?”
莫怀尘咳了咳:“姐你别多问了。”
时乐唇角抽了抽:“同母异父,他爹勾搭我娘,他又欺负我,真冤家。”
这些当然都是他瞎几把扯的,萧执一言难尽的看着满嘴跑火车的时乐,知道真相的秋觉没忍住笑出了声。
“有血缘关系便好。”莫怀锦突然来这么一句,让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时乐眉心跳了跳,有种不好的预感:“莫姑娘何意?”
莫怀锦莞尔:“以我的身份很难时时守在尘儿身边,所以,想将尘儿託付给可信任之人。”
众人听到这个台词,多多少少都猜到了一点潜台词……
“我认为,时公子很适合。”脾气好,宠弟弟,自然适合。
莫怀尘面露尴尬,急了:“姐姐你别胡说,我无需託付给任何人。”
时乐心中感慨,这耽美文里的姑娘可真是彪悍,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只得尴尬开口:“莫姑娘,你怕是误会了什么。”
莫怀锦笑得别有用意:“我也就随口一说,别太往心里去。”
对方已经开口给台阶,时乐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心中无奈,暗道这莫怀锦的眼神不好,该託付的人是旁边那位叶知行才对。
如此想着,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叶知行,对方正好也看向他,四目相对的一瞬,叶知行仓促移开视线,时乐从对方的仓惶中捕捉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阴鸷。
是不是自己和莫怀尘走得太近,惹怒了叶知行?
“你看他做什么,给我剥虾。”
萧执言简意赅吩咐,时乐的思路被打断,遂痞里痞气的挑眉:“你唤我一声哥,我就给你剥。”
闻言,萧执冷着一张脸不言语,时乐无视,将一条剥好的蟹腿塞进自己嘴里,他才不妄想萧执真会让他占便宜,逗他的。
萧执静默了片刻,终于也抬起那只受伤的手自己剥虾,小心翼翼的,有些艰难,时乐余光看了一眼,思及今日种种,活该的情绪战胜了心软。
不多久,时乐的碗里多了一只剥好的虾,他诧异的看了萧执一眼,对方则漫不经心擦手。
时乐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难道方才铺垫了这么多,这傢伙就为了这个?
“你自己不吃?”
萧执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剥好突然不想吃了,你帮我吃。”
顿了顿又似自语道:“你胃寒,少吃点螃蟹。”
声音很低,似怕对方听见,又怕对方听不见。
“……”时乐看他这样说,有些忐忑的夹起碗里的虾,看虾线除得干干净净,心道不愧是出自大小姐之手,真讲究。
萧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吃,淡声道:“你把剥好的螃蟹给我。”
“行,这蟹腿很肥,你尝尝。”
秋觉喝了几杯酒,说话有点不过脑子了:“时哥哥,你待萧公子真好。”
“……”
“因为他比我们都好看么?”
时乐一口酒又险些喷了出来,他虽然喜欢看脸,但并非对这傢伙有什么别的想法……
这会儿萧执心满意足的咬了一口时乐剥好的螃蟹腿,下一刻,他整个舌头就烧了起来,一张脸通红额角冒汗,狭长的眸子也泛着泪光。
时乐憋笑,萧执怕辣,而他在蟹肉里动了手脚,沾了满满的辣油,足够辣得他明儿上厕所都不得安生。
……
念在莫怀尘姐弟重逢有许多话要说,这一夜,众人决定留宿无生岛。其实莫怀锦的事儿棘手得很,对方不仅是莫怀尘的姐姐,更是夺了无数人命的鬼修,今后也会通过夺取生魂来修行续命,于正道而言,必然要除之。
莫怀尘和叶知行如何打算,时乐不得而知,原书里就简单得多,莫怀锦一上场直接就领了盒饭,可如今他这么一掺和,圆满是很圆满,就是不好收场。
时乐觉得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别发愣,我伤处进水了。”
整座宅子荒凉简陋,莫怀锦命鬼奴好不容易才收拾妥当了三间屋子做客房,因为时乐嘴贱说和萧执是兄弟,故被分配在了一间。虽然叶知行当即就提议时乐可以去他屋里暂住,时乐还是客客气气的拒绝了,他真不敢过于打扰男主。
于是,时乐又和萧执同居一室,又要被他时不时烦一下。
时乐懒洋洋回应:“事儿真多,手上有伤还偏要沐浴,伤处不进水才怪,沐浴完再说。”
萧执言简意赅:“你过来。”
“……”时乐无动于衷。
“又渗血了。”萧执强调,毕竟这伤是时乐留下的。
时乐嘆了口气,绕过屏风走到浴桶近前,透过氤氲的水雾,看到皮肤白皙的少年正将一只缠了布的手搭在浴桶边缘,修长的手臂有清晰紧緻的肌肉纹理,一头乌发凝了水汽,湿漉漉的搭在瓷白的肩上,眼角眉梢因为热水染了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