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攻揣蛋该挂什么科?

触手攻揣蛋该挂什么科?

1 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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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太平间。

苍白的日光灯照在一格格冰柜上,反射出金属特有的冰冷光泽。四周很静,方行舟可以听到自己因为疲劳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还有身边工作人员紧张的吞咽声。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最上面那个冰柜里传来的响动。

“咚”、“咚”、“咚”……

工作人员是新来的,已经吓得脸色惨白。两分钟前,他魂飞魄散地冲出来,正好撞见准备离开的方行舟,当场软倒在地,抱着方医生的腿大喊“诈尸”。

两分钟后,他被方行舟面无表情地拎了回来。

工作人员抖如筛糠,死死盯着最上面的格子,必须撑着椅子才不至于摔倒,磕磕巴巴道:“你看,是……是真的,我我我没骗你,我们要不……要不先走远点……”

方行舟看了一眼手表,快晚上十点了。

他刚刚结束一场极为漫长的手术,只想马上回家,洗一个热水澡,再好好睡一觉,而不是待在太平间处理“闹鬼事件”。

他把身边快站不住的同事扶正,戴上手套,淡淡道:“明天我会跟主任反馈,让他再给你安排一次岗前培训。”

同事:“……什么?”

方行舟:“人类死亡之后,腐烂会让身体内部产生气体,一定条件下气体排出,使得尸体自行移动,都是正常现象。”

“可是……可是……”

工作人员说不出来。

他知道方行舟说得是对的,在看守太平间这段日子里,他也见过各种奇怪的尸体,但今晚不知为什么,他总莫名地感到毛骨悚然,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在半空中悄然盯着这里。

磕巴之间,方行舟已经拉开了冰柜。

滑轨发出咔嚓的声响,他瞳孔收缩,死死盯着那个阴影空间,恐惧感攀到顶峰,冷汗唰唰地往下流,牙齿咔咔磕了几下,然后连滚带爬地从太平间里冲了出去。

方行舟:“……”

他皱皱眉,没有理会崩溃的同事,低头去看一直响个不停的冰柜。

里面是一具新鲜的男尸,在他看过来的瞬间,尸体僵直的嘴角勾起一个诡异又谄媚的弧度,似乎在朝他讨好地笑。

血凝固在尸体的指尖,脏污的衣服布料上留下极为显眼的几个字。

“等你回家。”

方行舟眉头皱得更紧,捏了一下胀痛的眉心,闭眼再睁开。

——再一看,冰柜里的男尸一切如常,没有离奇的笑,没有莫名其妙的血字,仿佛刚才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只是他的错觉。

果然是太累了。他想。

确认完尸体的状况,他将有些歪曲的身体摆正,然后把冰柜重新推进去,摘掉手套,离开太平间。

守太平间的同事正抱着走廊尽头的垃圾桶吐得一塌糊涂。

他给值班主任打了个电话,通知安排换班,然后疲惫地迈步去地下停车库,边走边拿出手机来点外卖。

今天的手术从早上八点做到晚上九点,他中途只来得及吃了两口面包,现在已经饿到产生了低血糖症状,连刚才尸体都没有影响对食物的渴望。

点了足够双人吃的份量,他在昏暗的停车场里找到自己的车,伸手去拉车门。

下一秒,一个温热的身体悄无声息地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

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奇异香味涌进鼻腔,方行舟握紧小刀的手一顿,精神松懈下来,取而代之地是一股烦躁之意。

“陆见川。”他冷冷开口。

身后人磁性的声音贴着他的耳郭,软绵绵的,足够让任何人听得身体发酥:“老婆,你怎么现在才下班?……我等得快要冻僵了。”

方行舟挣开这个怀抱,转过身来,看向昏暗中熟悉的昳丽脸庞。

哪怕两人已经在一起十年,方行舟仍然觉得他的恋人不够真实,像梦境投射到现实的一个幻影,聚集了他对美的所有幻想,可以跟刚才一样悄然出现在他身后,也可以随时彻底消散。

短暂的沉默。停车场里只有淡色微光,四处一片昏暗,却依然掩不住眼前人的出色容貌。那张脸美得超出了人类基因所能拼凑的极限,甚至超越了性别,成为一种单纯的艳丽的符号。

灯光下,他浅棕色的瞳孔是透明的玻璃珠,深情地凝望着方行舟,宛如鬼怪故事里勾人心神的妖精,让人无法开口说出半个拒绝之词。

但方行舟可以。

任何人在他眼里,都不过是皮肤、血肉、骨头。他爱陆见川,跟这张美到诡异的脸无关,单纯只是因为他是陆见川。

方行舟嘴唇微动,疲惫叠加烦躁,再加上失恋这几天的沉郁,左胸和胃部开始闷闷作痛。

他道:“需要我提醒你吗?三天前,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对玻璃珠里的光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

陆见川勉强笑了笑,仗着接近一米九的个子,轻而易举地揽住方行舟的肩:“老婆……”

“这里是医院,”方行舟挪开他的胳膊,“你可以叫我方医生,如果身体不舒服,周一挂号过来。”

陆见川:“……”

方行舟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砰地一声将门合上。

车辆起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卡在了副驾的车窗之间,竟硬生生把车卡在了原地。

方行舟皱眉,转头看向车外,镜片反射出不快的微光。

陆见川几乎将整张脸贴在车玻璃上,只有一双眼睛透过车窗缝隙朝里看,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驾驶座,像是在用视线黏糊糊地舔舐方行舟的侧脸。

“老婆,你听我解释,”他焦急地说,“我和王家的联姻不是你想的那样。”

联姻两个字让方行舟的太阳穴跳了两下。

闷痛感变强,他缓缓吸了一口气,把车窗摇下来一点,耐着心看向陆见川,道:“既然是误会,那你明天去王家退婚。”

陆见川一愣。

就这一秒的迟疑,失望感如潮水般涌上头顶,所有甜言蜜语都变得多余,他最后深深地看了窗外人一眼,那里面夹杂的决绝之意像一把尖锐的手术刀,精准地扎进了陆见川的心脏。

他浑身僵硬,意识到方行舟可能是来真的。

方行舟:“让开。”

他触电般缩回手,眼巴巴看着那张清淡英俊的侧脸,小心翼翼道:“半个月时间,再给我半个月,好吗?”

方行舟合上车窗,一脚油门,从停车场里风驰电掣地离开。

……

到家已经是十一点。

方行舟近乎虚脱,食不知味地吃完外卖,草草冲完澡,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和陆见川分完手后,他在医院待了整整三天,不想回家面对满屋属于另一个人的痕迹,也提不起精神去收拾陆见川的东西。

床头柜上还摆着他们的合照,是他们大学毕业那天拍的。他穿着学士服,眉眼带着浅笑,直视镜头。陆见川站在他旁边,身着同样的学士服,怀里捧着一大束鲜艳的红玫瑰,笑容更是美得足以让鲜花失色。

十八岁,他们在大学相遇、相爱。

二十八岁,方行舟以为他们将一辈子走下去,却等来了陆家次子和王家独女联姻的新闻。

甚至在联姻被报道出来的当天,陆见川仍然一切如常,睡前搂着他的腰,在他耳边说着莫名的情话:“宝贝,我想到一个绝佳的好办法,我们来生孩子吧!”

想到这里,他紧皱起眉,难受地闭上眼,因为过度劳累而天旋地转,在混乱的思绪里半昏迷了过去。

房间漆黑安静。

时钟滴答、滴答,一下一下转动。漆黑之中,有什么更黑的暗影开始缓慢动了起来,像某种未知生物的触手,从地面悄然滑到床上,缠绕着不省人事的方行舟,以一种亲昵、眷恋、不舍的姿态,却恐怖得足以让任何目睹到这一幕的人彻底发疯。

方行舟睡得很沉。

阴影轻轻蹭过他没有血色的嘴唇,再安静往下,钻到被子里,让被子另一侧诡异地鼓起一块,以奇怪的频率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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