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十一城。

同样是在冻土边缘，但眼前这座城比起林弃之前生活的城，大了十倍不止，而且看着城墙上的“杨”字，白萱萱告诉林弃，像是这样的城池，在杨家的势力范围内，有三十座。

“那你选择我岂不是很亏。”林弃道，“以杨雁飞的秉性，假以时日在杨家分个一两座，那你也是荣华富贵一生啦！”

“是我眼瞎了好吧？”白萱萱不想理他，挽上王九儿的胳膊向前走去。

萋走在最前面，林弃看到她停下马车后，先行走到门口的士兵面前，附上去给人说了什么，与此同时，手上也塞给对方一张银票。

“走走走。”士兵挥挥手，“下不为例啊。”

林弃几人就这样跟着进了城。

萋赶着牛车，径直向前。只是从踏入城门后，他们几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走到哪儿被人看到哪儿。

“是我的符文出了什么问题吗？这么容易就被识破了我们的身份。”白萱萱道。

林弃摇摇头:“他们关注的应该是我们现在的身份。”

“什么身份？”王九儿道。

“冻土之城居民的身份。”林弃道。

“这里的人都不是很喜欢他们。”萋低声解释道。

一行人很快来到一家酒肆前。

见到萋，酒肆里立马有一个红发中年男子出来接待她，只是当他看到其身后的林弃三人时，不禁蹙起了眉头:“你怎么又带他们出来啦？”

“长年生活在那种地方，久了谁都会憋得发慌。”萋说道，“也就出来透口气就回去了。”

“你可真是个烂好人啊！”中年男子感慨道，“为了那样一群人，也不知道你图了啥？”

萋笑了笑，开口道:“上次的酒品质已经降了，那这次的价格？”

“酒的价格上次给你的已经是最低价，已经不能再降了。”中年男子道。

“杨老板，您看我也在你这买酒买了这么多年了……”

萋还未说完就被杨老板给打断了:“萋，既然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就不要跟我来这个。我杨生作为杨家旁门的子嗣，大家也都是给嫡系家族打杂的，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给的这个价。”

杨生顿了一下，继续道:“你也知道，近些年来，这冻土的温度一年比一年低，冬天一年比一年长，指不定哪个时候，这座城也会变成冻土的一部分啦。所以如今这生意也越来越难做，我体谅你，你也体谅一下我。”

“那量上……”

“给你多加半桶。”

“那多谢杨老板了。”

谈妥之后，萋向几人走了过来:“装酒还需要些时间，四处逛逛？”

……

城很大，沿街基本都是杨家的产业，在附近转了一圈，一行几人来到了街边的一个茶楼。

“这座城确实是要繁华许多，但我还是喜欢我们自己的城。”白萱萱说道。

“我觉得也是。”王九儿点点头，深表认同。

“山猪吃不来细糠。”隔壁桌这一句话，不大不小，刚好传进几人耳朵。

林弃扫视了一眼，那是三名青年男子，但身上标示就知道是杨家子嗣，修为都是涅槃初期。

这三人自然是看不透白萱萱的魅符改良版，此时他们这样说，自然还是针对冻土之城的居民来说的。

王九儿刚想要怼回去，却被林弃拉住了。

说着林弃的目光看去，王九儿也发现了萋阴沉下来的脸，但最终萋什么都没做，付完钱后，开始往外走。

回到酒肆的时候，两大木桶已经装得满满当当，旁边还附赠了一个小木桶，打开一看，里面也装满了酒。

“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多送你们半桶。”杨生道，“谁知道下次是什么价格。”

“那多谢杨老板了。”萋说道。

只是当林弃几人赶着牛车刚打算往回走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头红头发……”王九儿也发现了。

看着其醉醺醺的样子，杨生赶紧把杨太公从牛车前给拉开:“父亲，你怎么又喝这么多酒？”

“我哪有喝酒，我没喝。”杨太公刚说完这句话，就在一旁稀里哗啦地吐了起来。

注意到林弃几人的目光，杨生也是一脸尴尬，待其吐完之后，赶紧扶着进了酒肆。

“你们认识？”回去的路上，萋问道。

“有过一面之缘。”林弃道。

萋没有多问。

回到冻土之城后，林弃三人帮着萋将带回来的酒水卖给了大家。

说是卖，其实最终也不过七七八八收了个本钱回来。

这一天，当萋把两头牛赶回到牛棚后就出去了，在林弃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一个阴暗的屋内，与几个大汉划拳喝酒。

“哥俩好啊，三星照……”

“四喜财啊，五魁首……”

“萋，又轮到了你了，喝！”

“喝就喝。”萋一脚踩在长凳上，提起一个陶罐就往嘴里灌，直到一罐酒半滴不剩这才停下。

“痛快！”

“继续继续！”

“六六顺啊，一……”

“萋，你是不是故意来骗酒喝的？”

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萋又提着一罐酒喝了起来。

当林弃扶着萋往回走的时候，萋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八仙寿啊……九连环……”

“喝，喝……”

然后当场就在雪地里吐了起来。

回到家，王九儿赶紧上前接过萋，将其扶进屋内，即便隔着墙，林弃也能很清晰地听到屋内呕吐的声音。

林弃走到院子的一角，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他抬眼看向地平线。

可那里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没有。

“你别闲着呀，过来搭把手！”王九儿在门口喊道。

进到房间，王九儿已经帮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白萱萱正在清理地上的污物，但萋躺在床上依旧不老实，一直挣扎着要起来，嘴里一直喊着:“喝，继续喝……”

“你帮忙看着，我去烧壶茶。”王九儿说完就走了出去。

白萱萱清理完后也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林弃和满身酒气的萋。

林弃看着床上的人，依旧无法将记忆深处那个身影，与这个人联系在一起。

“热……”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林弃愣了一下，可真当他意识到什么不妙的时候，萋已经把裹胸从衣物中扯了出来。

林弃第一反应想去找二女回来，可他看到王九儿正在灶房忙碌，白萱萱也不知所踪，此时的萋已经几乎是光着上半身来到了门口。

林弃无奈，只得用衣袖裹住手掌，将萋抱回了床上。

可当林弃刚将其放下，却猛地被萋翻身压在了下面。

“小时候见你的小模样就着实让人怜爱。”萋指尖划过林弃脸颊，醉意朦胧道，“如今看来，确实是生得俊俏。”

“萋，你喝醉了。”陈伊人没有骗林弃，萋的强大远超乎人想象，即便是如今淬体二十级的他，即便这个萋只是其灵魂碎片所化，但被其压在身下，依旧是动弹不得。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说着，她又将衣裳退去了些，“你看我漂亮吗？”

“……漂亮。”

没有任何征兆的，萋直接倒在林弃身上，昏睡了过去。

刚萋安置好后，王九儿这才端起茶水正走进房间。

只是看着萋凌乱的着装，一抹诧异从其眼中掠过，却没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