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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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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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昏昏,白玉安一身病气,力气自然不比平日里。

那软绵绵的手臂,纤细的比女子还要精致。

一身月牙白寝衣,衣襟领口已是皱巴巴的,身子还有些烫,时不时又要咳嗽一声。

病弱里的金贵人,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沈珏都不知道这样的人,从小是怎么养大的。

可这人偏偏倔的厉害,好好哄都不行。

他都能接受自己去亲近一个男人,怎么他白玉安就不行。

白玉安却一口咬在了沈珏唇畔上,鲜血染红了两人的嘴角,让本就嫣红的唇畔刹那旖艳起来。

只听白玉安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沈首辅既要强迫于我,不过是要下官这具身子。”

“那死了的身子,沈首辅可要?”

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沈珏眼眸渐渐深起来,满眼倦怠柔软已无踪影,又似往日锐利冷酷。

早知便不该让白玉安开口的。

下回该蒙着他那双冷清的眼睛,再狠狠堵住他的唇。

让他发不出一语,让他用力挣扎也无济于事。

最好让他成了哑巴,那喉咙里便只该有欢愉的逢迎讨好。

手掌松了白玉安的手腕,沈珏在床沿上坐起了身。

看着白玉安撑着床榻跟着坐起的身子,濯濯文雅似风中柳树。

只是病弱的人如柳絮,白衣淡如浅墨,清疏宁静。

沈珏静静看着,黑发白衣对比惊心,不由想起那年白玉安高中探花,似是阳春三月里的春风。

一身红衣的少年走马而过,扬起了满城赞叹。

那些关于他流连在市井里的册子,旖艳露骨,不过都是沉迷他的好颜色,遐想出一出又一出的香艳邂逅。

他曾嗤之以鼻,却在翻阅过后也会在夜里开始遐思。

这样的颜色,几人不会有念想。

他让人搜查了满城,册子一箱一箱的堆了满屋。

那时他看着燃着的大火,想着白玉安有没有看过那些?

他甚至想过,若是将那些关于他的露骨册子也给他瞧瞧,看看那不染尘埃的探花郎,会露出什么表情。

不用想,也定然是愤怒又无能为力的。

就如现在这样。

用死来威胁他。

那头乌发甚是好看,落在他白衣上被烛光映着暖黄,顺滑的根根分明。

沈珏眉色淡了淡,看着白玉安那张苍白恼怒的脸,伸出手就扯住了白玉安的头发,将他扯到了自己面前。

那身子不堪一击,轻手一拉就过来了。

之前他怜惜白玉安身子弱,但再弱也是男子,他没必要这么心疼着人。

他要让他服软。

白玉安忽然觉得头皮一痛,紧接着身子就被迫朝着沈珏倒去,下意识的就伸手撑在了身前。

她另一只手握住沈珏扯在自己发上的手腕,随即惊怒道:“你要做什么?!”

沈珏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白玉安,拇指上的扳指硌在那还带着血的唇角,淡淡道:“白大人可是家里头的独子。”

他眼里露出嘲弄:“为了这点事就寻死觅活的,倒是没什么骨气。”

“原来白大人也就这点本事。”

白玉安被沈珏的眼神刺到,低低怒声:“你这般折辱于我,我宁愿死了,也不会再被你折辱。”

沈珏冷笑,挑挑眉道:“白玉安,你可知你长了怎样一张脸?”

“无权无势又清高的小白脸,多的人觊觎着。”

“你在官场里没人护着,你倒是没想过你的结局。”

小白脸?

这话已是分外的侮辱她。

白玉安瞪向沈珏:“那也和你没有关系。”

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探花郎,若没他沈珏在,他白玉安早不知死在了哪里。

这会儿倒说与他没干系了。

沈珏手上用了力,看着白玉安那吃痛的表情,他微微畅快了些。

眼睛危险的眯起,扯着那乌发,将那张白玉脸拉到自己眼前:“与我没关系?”

“温泉别宫那事,不是我替你压着,太后早砍了你了。”

“你拒绝韦妙春倒是好气魄,九凉都承认去。”

“只顾读书的书呆子,去了那地方,你这身皮肉也呆不过一月就死了。”

说着沈珏锐利的眼神盯着白玉安,看着那里面依旧是不服软的倔强,又是冷笑道:“欺瞒太后的事,是我让人替你去守住的,你真当太后没叫人去老家查你的底细?”

“就连工部的贪污你竟也想管。”

“也不看看你白玉安几斤几俩,你将命搭进去都不够你赔的。”

“且这次你落水,你真当就这么简单?”

“顾君九碰巧救了你一次,下次也能这么碰巧?”

说着沈珏压沉了声音,身子压迫向白玉安:“要不是我沈珏,你白玉安能活到现在?”

沈珏的肩膀宽厚,压下来如一堵高墙,落下来的厚重的阴影要逼着人低头。

白玉安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避开,却偏偏头发被沈珏扯着,一往后仰便是更疼。

她咬着牙,满脸厌恶的迎上去,依旧不服软:“那沈首辅为何要帮我?”

“不也是想在我身上做那些龌蹉之极的事情么。”

龌蹉?

温存情爱就被他叫做龌蹉之极?

还是这样半点人情都没有,即便这样帮了他,他白玉安也依旧半点不领情,丝毫没有感情。

沈珏历来也没这般气过。

他与白玉安还讲什么道理。

或许他真是观音身边没有七情六欲的莲花童子,再捂也捂不热的寒冰石。

手指上松了白玉安的头发,沈珏站了起来。

那身黑衣将他衬的格外冷酷,眼神里更是冰冷。

“既然白大人这般不通人情,要与我划清关系,那我与白大人还剩的那一夜还算不算?”

他睨向床榻上那喘息病弱的人:“若是不算了,我叫人如实报给太后就是。”

“欺君罔上,我们身为臣子的,总该有为臣的本分不是?”

白玉安咬牙切齿,指着沈珏气的说不话。

一口郁气在胸口攀升,又咳了出来。

那张脸都被咳的通红,摇摇晃晃如在雨中的蝴蝶。

细白手指捂在唇边,就像是个被娇养着的妇人一样。

沈珏皱了眉。

好不容易一趟咳过去,白玉安仰头看着沈珏,声音里都还残着颤音:“你无耻……”

从小到大,沈珏从未听过有人竟敢这般骂他。

无耻?

换做是别人,早成骨头了。

沈珏一冷,弯下腰一把就拽住了白玉安的衣襟:“无耻?”

“白玉安,你要不要听听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又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替你守着秘密?”

“你的事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看着白玉安那双微慌的眼眸,那病容里的眼睛憔悴,眼角还泛着脆弱的红色,沈珏狠了狠心道:“后日,我在沈府等着白大人。”

“若白大人不来,那太后找上来,你那快七旬在沭阳做县令的父亲,定然也要被押往京城在候审了。”

“白玉安,这可不是我威胁你,欺瞒太后也不是我逼你的。”

说罢,沈珏手上一用力,白玉安被推倒在床榻上,沈珏则一转头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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