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梦蝶的个人问题,沈员外也只能建议一下,完全不同于以前的态度。
沈家现在确实需要梦蝶替他帮衬一下,而今的他的确是好无奈。
“算了,个人之事,顺其自然吧,”沈员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来,蝶儿,爹带你看样东西。”
梦蝶诧异地看着面露神秘之色的爹。
“现在这里安全不?”沈员外看到梦蝶好奇的神色,又接着问道。
“安全。”梦蝶简短地说了两个字。
沈员外便走到门口,把门从里面闩上。
然后走到书桌后面的摆满了笔墨纸砚的书架后面,摸了一下,书架便自行滑开,露出一道小门来。
“好了,随我来。”沈员外不顾梦蝶的惊诧的眼色,前面领路进了隔壁的偏房。
待到梦蝶前脚进入,书架便又自动恢复到原状。
这个偏房是爹藏书的地方,凡是淘到好书,好画,好字,他都会像宝贝一样,归纳集中在这里。
这个地方爹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梦蝶这也是第一次进来。
初次进来就把梦蝶惊呆了,真可以用满坑满谷来形容这里了。
就在梦蝶还在为这里的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的字画书籍所惊叹不已时,爹向她招了招手。
“除了我,你是第一个进入这里的。”爹严肃的说道。
“嗯,我知道。”梦蝶轻声回答道。
这时,沈员外转身走到一个书架跟前,用手在后面摸了摸,这个书架便发出轻微的声响,神奇般的往前平移出半米的位置。
看到这一切,梦蝶不由地更加惊奇了。
只见书架后面露出了一个二三十公分宽的洞。
“来,蝶儿,替爹把里面的匣子拿出来。”沈员外没有在乎梦蝶那吃惊的表情,直接吩咐道。
梦蝶得令,走上前,把手往里一摸,便拿出来一个看似玄铁浇铸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铁匣子。
整个匣身虽然乌黑,但也有着不少斑驳的划痕,显得老态龙钟,更像一位形容枯槁的老人。
“这匣子看着有一定的年代了。”梦蝶不由地惊叹道。
“那当然,传到我这里,是第十代了。”沈员外自豪地说道。
“这匣子也太普通了,估计扔在外面,都没人要。”梦蝶笑着说道。
“哈哈,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沈员外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梦蝶对这个不起眼的匣子倒没多大兴趣,她有点好奇这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当然,她有预感,能让爹这样处心积虑地藏在这隐蔽的地方,定是个不同寻常的东西。
爹从书架的一本书下拿出了一把很古老的钥匙,匣子在“咔嚓”一声中打开了。
爹把盖子打开,一沓类似信札的东西便映入眼帘。
这啥东西啊?看着像信啊,难不成爹今天带她来就是看这个吗?
会不会是爹年轻时与初恋的情书啊?
想到这里,梦蝶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爹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原来爹今天带我来,就是看这个啊?”梦蝶憋着笑说道。
她当然不能没大没小的把她心里所想的说出来。
“对啊。”沈员外回应道,把信札拿起来,从里面掏出来一沓像信纸样的东西来。
梦蝶看到爹把这沓看着有一定年代的纸打开时,笑容便僵住了。
“房契?”梦蝶瞪着眼睛看着沈员外。
老爷子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带她来看这么重要的东西。
说实在的,这东西她还做梦真没想到会放在这里。
也许,目前除了爹跟她,估计再也找不出来知道这个地方的第二个人了。
“对”沈员外面色凝重地回答道。
梦蝶此刻内心变得郁闷起来,这么重要的东西,爹为什么今天要带她来看?
“爹,您这是?……”梦蝶满脸疑问的看向沈员外。
沈员外没有回答她的话,把这沓纸一张张翻开,“这是沈家历来这多年的所有家当的记载数据,房契地契全部在这里,可以说,这几张纸就是咱们沈家全部的精血。”
这个梦蝶当然懂,可她有点不懂爹为什么今天突然告诉她这些。
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让她知晓,可见爹对她的信任与期望有多么的大。
“恕女儿不解,爹为什么要带我来看这个?”梦蝶再一次问道。
沈员外依旧没回答她,把东西放回匣子里后,又让梦蝶如初般放回到原来的地方。
就这样没有任何语言交流,便一前一后又出了偏房。
再次坐定后,沈员外重新拿起茶来。
“爹,茶凉了,女儿去给你重新热一下。”梦蝶对沈员外说道。
“还好,温的。”沈员外说着,仰头一口气把杯里的茶水喝个底朝天。
“爹你慢点,别呛着。”看到爹一改往常喝茶的习惯,反倒不自在起来。
“蝶儿,”沈员外扭头看着梦蝶,一脸的庄重,“今天爹高兴,真想跟你喝两杯。”
看着爹那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梦蝶不由地笑起来,“这哪里行?神医可是交代了,不让喝酒哦,要不那些药就白吃了。”
“哎,哎,”沈员外不由地叹起气来,“爹这唯一的爱好,也被无情的剥夺了。”
梦蝶看着爹像个孩子似的,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安慰道:“等爹身体好起来了,女儿陪你一醉方休,可好?”
沈员外一听,眼睛一亮,不相信似的问道:“当真?”
“当真。”梦蝶憋着笑,肯定的说道。
“哎呀,怕不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忽而,沈员外的神情又变得落寞起来。
“爹您说什么呢?”梦蝶嘟起嘴,嗔怪道,“神医可是说你没什么大病哦,你主要是日夜操劳,导致免疫力低下,给你抓的药,可要按时吃,吃完了,我再让神医帮你过来看看。”
“神医也是人呐,也不是神仙啊,”沈员外笑着说道,“我的身体你大不可担忧,爹只希望你能帮我把沈府管理好,爹就知足了。”
“那爹刚那意思……”梦蝶想起爹让她看房契的事,忍不住又问道。
“房契的事,就你知我知,切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你明白爹的意思吗?”沈员外面露凝重之色。
“女儿当然明白,爹您放心吧,你嘱咐的事,我会尽心去做好。”梦蝶铿锵有力地说道。
不自觉中,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爹能把这个最重要的事让她知道,这足以证明爹已经无条件的信任她了。
但梦蝶唯一不知道的是,沈员外这样做,是他痛苦思量了很久才做的决定。
他已经走投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