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被钱丰从美人醉拉到城门处的时候,是很不情愿的。
花容絮絮叨叨发泄不满:“我为什么要来这里?芙月还在等着我去救她,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接一个莫名其妙的县令?!”
钱丰瞥了她一眼:“你要是不来,别说救芙月了,先想着救救自己吧。老将军亲自下令,让你一定要来。”顿了顿,他道:“大太太和将军还有二太太去了淮州疗养,二将军正在军中演练,可没人救得了你。”
花容想到她祖父冷峻的老脸就是一抖。
这四位可都是她的靠山,集体全不在,她祖父要收拾她,可没人能拦得住啊。
每一个熊孩子背后都有一个熊家长,花容特别优秀,她有四个。
花容的父亲花承忠在战场上为了救弟弟花承义而双腿受伤,落下残疾,不良于行,他只有花容一个‘儿子’,自然疼爱有加。
花承义的妻子二太太在怀孕五月时外出,被匈奴人的探子伏击,受了惊吓,孩子没了,日后都难以有孕。
花承义对妻子愧疚,即使没有孩子,也不肯纳妾。
于是花容成了花家的独苗,才养成了花容如今混不吝的性子。
钱丰忧心忡忡:“去年摄政王下令让二将军回京述职,二将军以战事吃紧为由拒绝了。当时摄政王就已经很不高兴了,今年就派下来个县令。听说是新科状元郎,还是摄政王钦点的,肯定见来者不善。这个时候定国策又丢了,说不定摄政王怀疑我们花家军所为,说不定摄政王已经打算对我们花家军下手了!”
钱丰越说越胆战心惊,可他说了一大半,都没得到她的回应,不由得向她看去。
城门口处,刚有位卖花的姑娘被人撞到,花容正帮着姑娘捡花呢。
钱丰:“……”
要完!
花容是花家军唯一的继承人,而花家军世代镇守雁回关,雁回关又是大乾最重要的管卡。换算过去,就是大乾要完。
做了好事的花容一抬头,就对上钱丰阴恻恻的目光。
好人?花容有一点点迷惑,他不高兴了,为什么呢?
花容安抚他:“不就是个新县令嘛,我让他肉包子打狗!这几年摄政王派来的县令少了?”
钱丰:“……”
钱丰觉得花家军很大可能是真的要完,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自己骂自己的。
花容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奸诈的笑容:“更何况,我早就准备好了,保证让他后悔来到雁回关,你就放心吧。”
钱丰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到她的丰功伟绩,钱丰放了心。
摄政王这些年一直想要掌控雁回关,派了五六位官员过来,无一例外都被花容给挤兑走了,最长的一个都没坚持到一年。花统领军吊儿郎当地倚在城墙上,手里还拿着一朵花儿。
很快,一队车马就缓缓地走到了城门口。
钱丰跑上去催花容:“来了来了,肉包子来了……阿呸呸,新县令来了。”
花容漫不经心地向下望去,只见一个青衣男子刚好掀开车帘准备下车,风吹过他的发。
他似乎注意到有人在看他,便抬起头,与站在城墙上的花容四目相对。
花容手里的花在了地上都没有注意到,只看到眼前俊美的男子。
他一双凤眸淡漠地看过来,背脊挺拔如松,精致漂亮的五官,让喧闹的城门口都变得高雅起来。
他站在那里,就是一幅隽永静默的画。
那一刻,花容听到了自己心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