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可算醒了。」
脖颈处还留有温热的触感,白九略羞赧地垂下了眸子,听亦浅这般说,一把拉住她的手,轻声问:
「我睡了很久吗?」
亦浅点头:
「足足半个月了,哥哥你若是再不醒,我…」
顿了顿,亦浅停了一下,略略低头,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眼底的不安与脆弱,瞧着令人心疼化了。
白九当然也不例外,他当即欲伸手抚慰,不料他抬手的瞬间,就听亦浅大言不惭地宣布:
「哥哥你下回再这般吓我,我就去做太子妃!」
「胡说什么!」
一声轻斥,亦浅捂住发疼的额头,泪眼婆娑可怜巴巴地看着白九,小心翼翼地勾了勾他的小拇指,撒娇般说到:
「我胡说的,我只要哥哥!」
白九无语,顿了顿,正要说话,就听见外面「哞」的一声,车子猛然晃了一下,不动了。
白九刚想问什么情况,就见亦浅驾轻就熟地爬了出去,拿起方才丢到一边的牛鞭,抽到牛屁股上,然后好心好意地商量:
「大哥,别吃了,你不是才吃过,劳烦您受累再走一走,乖,哞?驾!」
噗嗤一声,白九忍不住笑了一声,身上除了睡多了的无力并没有有什么不对,白九随之起身掀开帘子,坐到了车外。
看着亦浅虎虎生威在空中甩着的就是不落到实处的牛鞭,眼底划过一道笑意,白九轻声问:
「我们这是去哪?」
「终南山。」
一边赶牛,亦浅一边回答。说罢,还将近日发生的,白九想知道的事一气说了完:
「蘅梧当日烟消云散后,血池爆破,哥哥由于为护着我而受了些伤,本打算在京城养好伤再说,不料师尊传信叫咱们回去,我怕你伤未好再受了风,就雇了辆牛车,先慢慢走着。」
「我寻思信中语气不急,且没有催咱们,路上便走了慢了些。」
感受着牛车的速度,甚至一旁有人快步从身边经过,白九一时无言,这速度委实是慢了一些。
索性在白九昏迷时,亦浅已将车赶到了终南山下,两人收拾好后,当即弃了马车坐法宝上了山。
先去拜见了师尊,又和师弟们说了些话,天色已然不早,众人便打发白九亦浅两人歇息。
「明日带你去终南山捉兔子。」
摸了摸亦浅的头,白九含笑说到。
没力气地打了个哈欠,赶了多天路的亦浅快睁不开了眼,她囫囵地点了点头,然后毫不留恋地关上了门,梦游般摸到了床上,一头倒了下去。
白九摸了摸差点被门撞到的鼻尖,无奈地摇了摇头。
夜里。
察觉到动静的白九猛地从床上坐起,透过窗扉看到不远处的火光,心中一震,立马翻身下床。
推开亦浅的房门,却发现她不在房里。
心下愈发焦急,便往外走去。
一路上的所见让白九睚眦俱裂,师弟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俱是被一爪掏心。
他快步去查探他们的伤势,却发现无力回天。
终南山主峰。
白九悲愤地发现一路上竟没一个活口,他一把擦去脸上的血泪,向师尊的问道阁赶去。
一把推门门,他眼睁睁地看见,亦浅面无表情,催动着招魂铃向师尊攻去,师尊不敌,被她一掌拍飞,重重地落到地上。
「阿浅!」
不可置信地惊呼,白九快步走到师尊身旁,拿出个丹药给其餵下,然后护着师尊,看向亦浅。
「哥哥,你走开!」
是亦浅没有感情拨动的声音。
「阿浅,你清醒一些,你知道自己再做什么?」
白九抱着师尊的手愈发收紧,心中纷乱极了。
亦浅没有回答,只又说了句:
「哥哥,你让开!」
「我不…」白九话还未说完,心中便是一痛,他低头,正看见师尊手中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剑正正刺进自己的心脏,但好在亦浅出手快的缘故,那短剑只刺了不到半寸的距离。
不解地对上师尊的眼,却悲哀的发现其竟没了瞳仁,面上散发着血光魔气,这是堕魔的表现。
师尊的人性已失。
一声哀嘆,用力推开了师尊,一道困符打在了师尊身上,令其再不能动作。
于此同时,捂着伤口踉跄地起身,没走两步就跌到了亦浅的怀里:
「阿浅。」
「我在。」
亦浅低头,在白九安心的眸光中,露出一抹怪异的笑,然后生生地伸手掏出了他的心脏!
没有得到白九回应的亦浅又走了两步,愈发觉得不对。
哪怕情况再是险急,白九也不至于如临大敌到和自己说句话都没功夫说。
猛地一把拉住前方的人胳膊,在对上其转过来的眸子中,亦浅心下一沉:
「不好!」
当下催动招魂铃,一声清脆的铃响,伴随着一声轻呵:
「回神!」
如醍醐灌顶般立时恢复了清明,白九猛地舒出一大口气,捂着似乎还泛疼的胸口,对上眼前人担忧的眸子,然后一把抱住了身前的亦浅:
「阿浅!」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的内容太少,就晚发了一会,和晚上的放一块啦这会才发,不好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