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您怎么了!」
声音中满是焦急,小心地扶着卢氏:
「姑姑,你等一下,我去请大夫!」
不等卢荷起身,卢氏一把拉住她的手:
「莫去, 姑姑没事!」
卢氏还是怕此事传出伤了卢荷的名声。
卢荷不认同地看着卢氏, 挣了挣她的手。
卢氏沉声:「听话!」
似是被吓住了,卢荷不再坚持,她蹲在脚边,仰着脸望着卢氏, 眼底满心满意皆是关心。
卢氏心中总算有些欣慰。
她指了指一旁的柜子,示意她去第一个抽屉拿药。
卢荷迅速起身去拿,又倒了温水让卢氏就着服下。
看着卢氏终于恢复血色的脸, 卢荷方好受了些。
卢氏靠在靠枕上平复气息, 好一阵才开口:
「女为人妾, 不娉也。孩子,你若做了妾,你这辈子就不配有八抬大轿, 不配穿红,不配养子, 就连身家性命也会捏在嫡妻的手里。」
摸了摸卢荷的头,再次规劝:
「荷儿,若成了妾, 你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你的孩子也会因为你在嫡子前抬不起头。你家中庶子的形态你也知晓,你忍心让你将来的孩子如此?」
「放下罢!」
卢荷望着卢氏还有些虚弱的脸和桌边的那瓶药,她趴在卢氏腿上嚎啕大哭。
她只是想嫁给自己的心上人!
从小到大,只要她想要的,姑姑都会满足她,为何这次就不行!
哭喊间,她渐渐睡了过去。
卢氏温柔地看着腿上的姑娘。
她轻拍着卢荷的背,就像小时候她伤心,她也是这般耐心的拍着哄着她,直至平复。
自那日后,卢荷逐渐沉稳了下来,仿佛那日的歇斯底里从来没有存在。
她接受着卢氏给她安排的相亲,每日又抽出时间为卢氏煲汤调养身体。
卢氏见此更觉欣慰,只认为那日只是卢荷的一时左性想不开。
她立志要为侄女选一个极为出挑的夫婿。
亦浅看着每日卢荷忙碌的背影,想到之前见到的恶鬼相,心有疑问:她还会做什么?
很快她便知道了答案。
一日。
卢荷猛地推开卢氏的房门,猛地坐在卢氏身边。
面色通红,呼吸有些急促。
她推开卢氏要摸额头的手,朗声喊人下去。
卢氏心疼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应允了卢荷的话。
在女使们全部出门,又将门禁闭后。
卢氏方无奈又纵容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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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又不放心去摸卢荷的头,边摸边嘀咕:
「有什么机密的,还这般紧张。荷儿你怎这般脸红,是发热了吗?」
这次卢荷没有挥掉卢氏的手。
在触及额头的剎那,高热的温度近乎烫手。
卢氏吃了一惊,心疼问:「怎么这般烫,荷儿你快躺下,姑姑这就派人去请大夫!」
「来…」
还未说完,就被卢荷打断。
卢荷死死抓住卢氏的手,一字一句地说:
「我吃了醉仙散。」
醉仙散。
晋阳卢氏的内宅秘药。
传女不传男。
涉及内宅阴私,相传此药是卢家一大妇为陷害得宠姬妾而重金求得。
身中此药,必须与人交合方能解毒,当年大妇就因此解决了好几个心头之患。
此药已传至好几代,但一直被束之高阁。
不想卢荷竟然拿出还给自己服用!
卢氏气得眼前发白,手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回神,她努力平静下来。
望着卢荷近乎放光希翼的眼,卢氏恨声说:
「你这般堕落,就算准了我会为了你,去算计自己的儿子?」
「姑姑…疼我。」
卢荷没有气力地说到。
但手上的劲却没有松开。
那满是青筋暴露的手背说明着女子在承受不为人道的痛苦。
汗珠从卢荷的额角留下,从白腻的脖颈流进衣领中,颇有些活色生香的意味。
亦浅看了看,又想了想,还是转身看向白九。
白九收回目光,疑惑地看她:怎么了?
亦浅没有说话,她只是招了招手,示意白九低下头。在白九顺从低头后,迅速抬手遮住了白九的眼:
「不许看!」
声音中满是娇嗔。
一种说不出的满足从心底流出,像一条溪流转眼间便流至全身。忍住欢喜,白九答声:
「都听阿浅的!」
耳朵下意识红地发烫,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揉,但亦浅还是没有松开捂着白九眼的手。
这边。
卢氏一脸心痛,沉声质问:
「你就是这般执着,为了个男人名声、家族、亲人都不要了!」
卢荷松开抓着卢氏的手,忍不住解开衣领上的一个扣子,满脸皆是媚意:
「若…若不能嫁给表哥…荷儿…宁愿…死!」
卢氏退后两步,望着侄女难忍的小脸,心中的天平不断摇摆。
醉仙散不解只有死路一条。
而通儿憎恶卢家,卢家败落已成定局,下一辈琛儿不得出仕,卢家算是彻底没了希望。
可若荷儿真为通儿生下一儿半女,王卢两家还有交好的可能,卢家就还有翻身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