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间,亦浅继续听谢灵讲到。
「阿爹听闻消息痛心疾首,可我不信!」
谢灵的眼中似闪过一道光,又似有星光点点。
亦浅随口问到:「不信什么!」
「我不信阿适会因为时疫丧命,更不信他在如此凶险之境还不向家里传信。」
重病之下,难免会有疏忽。
在亦浅疑惑的眼神,女子摇了摇头,温声解释:
「我曾和阿适约定了一隐秘记号,只我二人知晓。可王涣消息传来之前,阿适从未说过他得病,况且他最后一封信是:不日…当归…」
「这信和王涣的消息只间隔大半日!」
抽了口气。
亦浅看了眼白九,头顶立刻得到一个安慰般的抚摸。
不好意思地抬手从头顶拉下白九的手,继续开口询问:
「如此说,是王涣害了谢适,可他害谢适做什么?」
顿了顿,想到了什么般又问了句:
「你又是如何知晓王涣传书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仙女们加个收藏呗,笔芯~
第84章
谢灵被质疑也不生气, 她露出一抹如云雾般捉不住摸不着却极为好看的笑,在亦浅愣愣地看着她的时候,开口:
「这就要从阿适的身份说起了。」
亦浅眨了眨眼。
表哥从前说过谢适是寒门出生。
但听谢灵的话看来是另有隐情。
「当年, 我阿爹到苦庄附近办事, 路回晋阳时,在小路地上发现了个婴孩,旁边躺着被裸露出的尖锐树枝穿胸而死的男人。」
「我阿爹怀疑可能是男人被藤蔓绊倒,却不料被树枝所伤,可惜已然没救。」
「小路人迹罕至, 若将孩子放任不管难免会召来豺狼, 阿爹便将婴孩抱回,取名谢适。」
说话间,谢灵皱了皱眉,似是有什么顾虑。
亦浅疑惑看她, 开口:
「灵儿姑娘,怎么了?」
抬眼正好对上亦浅黑白分明真诚的双眸,此时眼前两人是救阿适的唯一希望, 谢灵继续开口:
「只是当时还有一事有些令人不解。」
「怎么说?」
「当日包裹阿适的襁褓明显是富贵人家用的珍稀料子, 但那日的男子却身着麻衣, 因此我阿爹猜测这男人是婴孩家的僕从。」
「可什么情况会有僕从抱着主家的孩子行走在人迹罕至的小道上,而且那小道的终点是苦庄,那里环境极差, 庄中人皆是晋阳城大户人家曾犯大错的僕从,终生无望。」
「那僕从为何会抱着孩子送进苦庄?」
谢灵提出疑问。
「这么说, 那僕从要么是从主家偷了孩子,要么是听从主子的安排对孩子不轨?」
亦浅心有灵犀般听出了谢灵的言外之意。
谢灵点了点头:
「但当年阿爹回城后曾秘密打听几门大户的动向,并未听说有婴孩丢失。」
「那是由于高门大户多龌龊, 若是有人算计孩子,只要说孩子出生时已然断气,若孕妇不被主君在乎,谁又会在意区区一个孩子的生死。」
顿了顿,亦浅又来了句:「有些高门最重颜面,就算明知事情有异,但终会是懒得追究。」
「只是不在意罢了。」
谢灵闻言脸色不由白了白。
亦浅走进又拍了拍她的肩:「那孩子若被高门当做了弃子,纵算找到也无济于事。」
「是啊,反而会引来灾祸!」
谢灵惨澹一笑,轻轻开口,声音飘渺空灵,但又似缠绕着浓浓的忧愁。
「阿适极为聪明,阿爹教他什么他都学得很快。」
谢灵的眼神中充满了回忆与眷恋,她似乎是又看到了那个她心嚮往之的少年郎。
晋安二十五年。
「阿爹,我要去边关投军!」
不大的院子内,英姿挺拔风发俊美的少年充满意气。
一年长的男子背着手站在少年身前,面容坚毅,轮廓精緻五官挺拔,能看出其年轻时定然也是个美男子。
此时他紧皱着眉心,郑重地看向少年,问:
「你想好了?」
少年亦回之郑重:
「阿爹,我想好了!愿斩单于首,长驱静铁关!」
「好!好!好!」
男人一连说了三个好,拍着少年的肩,脸上尽是骄傲与欣慰。
少年亦是极为兴奋,他雀跃地拿起长.枪舞了起来。
男人兴致也起,亦拿.枪相和,金属的撞击声带着火花。长.枪使得上下翻飞、若舞梨花出神入化。两人身形变换,矫若游龙。
长.枪一横花飘零,松风追月伴我行。
无双人间世如梦,倾奇万世永留名
一阵狂风摆柳,两人均收了长.枪。
年长男人再次发出一阵豪放的笑声,拍着少年的背,两人走进正堂。
堂内,谢灵笑着分别给两人递了条手帕,又倒了两杯温度适中的水,才说:「吃饭了。」
说罢,便走了出去。
看着女儿窈窕离去的背影,男人突然回头,看向少年:「你从军的事给灵儿说了吗?」
少年眼眸一黯,似乎划过一丝不舍,脸上难免带着些愁云惨澹:「灵儿那般聪明,她早就猜着了,可每回我提,她就转移话题,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