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姜氏和楚夫人喜出望外的表情,亦浅垂眸动了动脚, 然后又心怀内疚般,小心地加了句:
「只是,自此一生,沈师姐和楚师兄只能在东海沿岸活动,再去不了中原。」
「不碍事,不碍事。」
原本以为会骨肉分离,不成想还能柳暗花明。
姜氏和楚夫人面露欢喜,摆着手说没事。
沈瑶楚如兰也没想到会如此,眉眼俱皆露出笑意。
亦浅见此,心下是愈发愧疚,用胳膊肘捅了捅白九的腰。
怎么屡说不改,白九隐晦地揉了揉自个的腰,瞪了亦浅一眼,然后又向楚如兰和沈瑶拱了拱手:
「贤伉俪大义。」
顿了顿,又说:
「如今,二位已然为真龙之身,若有朝一日天门重开,二位可直接白日飞升。」
「天门早就关上了!」
亦浅翻了个白眼,拉了拉白九的袖子,让他多说些有用的。
白九微微一笑,拿出两个紫珠递给沈瑶和楚如兰二人:
「这是香火珠。」
「我道门定会于全天下广传贤伉俪的事迹,并为贤伉俪筑碑修庙,待香火旺盛,九洲只要有龙神庙之地,二位皆可踏足。」
竟能至此!
沈瑶和楚如兰两人对视一眼,俱皆向白九施礼致谢。
白九则微微侧身,受了半礼。
待诸事尘埃落定。
众人重新看向趴在地上如今生无可恋的小鱼。
几人俱看向白九,等待他的发落。
但白九耸了耸肩,转而看向沈瑶和楚如兰,开口:
「如今贤伉俪为真龙之身,统天下水族,小鱼并鲛人族交由你们处置再合适不过。」
楚如兰眼底划过一道厉色。
小鱼察觉到不对,不由打了个哆嗦,抬头正好看见楚如兰眼底的杀意,不由苦笑:
终究是她的一厢情愿。
跳樑小丑,徒增笑料。
楚如兰虽有杀意,但还是侧头看了眼沈瑶,遵从她的意愿。
沈瑶拍了拍楚如兰的手表示安慰,又疏散了些与鲛人族从未有过仇怨的百姓,只留当年和楚老爷子同船出海的家人和近些年曾受鲛人迫害的百姓。
随后,沈瑶和楚如兰两人合力,发动真龙令,召集鲛人族全族于此地。
须臾间,楚府的庭院内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鲛人。
被沈瑶和楚如兰身上的真龙血脉所慑,鲛人俱皆匍匐于地,尽表尊重与畏惧。
沈瑶对鲛人族的反应没有理会,她凉凉开口:
「十二年前,参与东海沉船食人一案的都有谁,曾经害过人的有谁?自己站出来!」
院中鲛人哆嗦地更甚,零星站出了几个鲛,但显然不够。
小鱼看了眼如今依旧在自作聪明的族人,无力地闭上了眼。
曾经勤勉踏实的族人为何会变得如斯的贪婪愚蠢?
想了想同样故作聪明、自以为是的愚蠢自己,不由苦笑。
是自以为只有鲛人一族才可镇守海眼,自大侵蚀了族人的内心,又许是只是暴露了她们一直掩埋的本性。
小鱼睁开眼,看了看天空。
天真蓝呀!
鲛人一族还有望吗?
看中院中站起的零星几鲛,沈正道气得满脸通红,差点破口大骂。
楚如兰拉住了老丈人安慰,支持地向沈瑶点了点头。
「敬酒不吃!」
沈瑶冷笑,便施展真龙密法,当年涉事的所有鲛人全部身体浮起,漂浮在空中。
只见方才主动站出的几鲛胸口猛然出现个破洞,鲛珠随之飞出,尸体则坠落在地。
剩下漂浮在空中的鲛人见此,俱皆被吓得魂不附体六神无主惊恐万状,他们有的鲛人开始大声求饶,甚至有的被吓得失了禁。
沈瑶眼底划过一丝厌恶,正要动手,却被楚如兰拉住了手。她疑惑地回头看他,不想却被楚如兰遮住了眼,耳边是楚如兰温暖且坚定的声音:「剩下的我来!」
她听话地收回了手。
楚如兰冰冷地看着空中丑态百出的鲛人,露出一抹残忍的笑,然后这些鲛人在惊惧间化作一团血雾,消失不见。
紧接着大量的水汽从地脉升起,它们吞噬着血雾,直至再无一丝痕迹,仿佛那些鲛人从未存在过。
比起方才至少有个全尸的鲛人,他们连滴血都没有剩下。
小鱼惨败地瘫倒在地上。
直到此时,她才知自己到底招惹了个什么样的人!
楚如兰的柔情从未属于自己,可笑自己竟看不开,妄自强求。
终究害人害己。
看了眼身后只剩老弱病残的族人,小鱼恨自己可笑的同时,亦恨平日里为何不能约束族人,竟闯下今日的滔天大祸,怎么补救都于事无补!
也许这一切都是註定!
鲛人族在贪婪心起时就已经註定了结局…
处理完当初食人害人的鲛人后,楚如兰看向没有丝毫仪态,此时正趴在地上的小鱼。
眸底划过一丝疑惑,似是疑惑为何她在此。方才不是在清理食人的鲛人?
沈瑶拉下了楚如兰盖着自己眼睛的手,见他疑惑地看向小鱼,温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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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