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所有在海上跑船人的规矩,特别是对于一些老海狼来说更是如此,所以明叔一听王恺旋大喊天后娘娘,赶紧拿酒把他嘴堵上了,然后带头在风雨中声嘶力竭地大叫:“妈祖显灵。”天空暴雨如注,海面上惊涛连樯起伏,“三叉戟”在这狂风恶浪中险象环生,随时都有可能倾舟覆船葬身鱼腹,明叔抱着救生圈大叫“妈祖快显圣”那边掌舵的船老大阮黑也跟着明叔一起念“海天通圣咒”,请妈祖现身,前来救命护航,阮黑虽相貌粗豪,髯丛如猬,但海上的海狼们,不管面对风浪如何勇敢,在航海方面的迷信程度却都格外严重,对冥冥之中的力量无限敬畏,这大概也是他们得以在海上安身立命的精神寄托。眼见风高浪急,座船都快散架了,不知还能撑得了多久。
耿昊深吸一口气,也不由得向着妈祖显灵,赶快平息风浪,主要是现在这是在海上,海上的事情,主要是归妈祖管,其实妈祖的法力并不高深,甚至还偏向比较弱,但是妈祖确实是最怜悯众生百姓的神,虽然他对这种“大开庙门不烧香,事到临头许猪羊”的举动格外反感,与其求遍满天的神佛,还不如依靠自己来想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可大家现在的状况,座船在狂澜怒涛中计划快要失去了控制,除了听天由命,又哪里还有什么办法好想。这时从雪梨杨挤过来问耿昊和胡八一,现在该怎么办刚好一个浪头从船门外打进来,把驾驶舱里的人都淋了一身咸腥的海水。
耿昊到时还好,闪避的十分及时,而胡八一到时不行了,他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对雪梨杨说:“想不到这龙上水带起的风浪有这等声势,以往在山里摸金的老办法不顶用,海狼和蛋民们的新办法不会用,求神告天的软办法没有用,部队那套猛打猛冲的硬办法不能用。”胡八一此刻有些惆怅,他是彻底没办法了。沉吟了一下他有开口道,“对了搬山填海术中有没有应对的法子?”雪梨杨说:“搬山填海又不能呼风唤雨,哪能使风浪平息,我看这阵上水龙带起的风暴来得急,去得必然也快,现在只有尽量控制住三叉戟,争取时间,撑到海上风暴结束。”可说是容易,做是难。海柳船在惊涛骇浪中飘浮摇晃,不断被推向浪尖谷底,每一秒钟都充满了危险,天上黑云密布,晦暗阴霾,虽是白昼,却形同深夜,云层中电闪雷鸣,开了锅的海水久久不肯平息。幸亏阮黑和明叔驾船经验老道,他们为了活命更是出尽全力,其余的人全力协助,使“三叉戟”号每每在紧要关头化险为夷。鹰国人改装的这艘海柳船,也当真坚固结实,禁住了这场风暴的考验,也不知是海柳船是涉洋过海的宝物。www.jiangnanxs.com 江南文学网
还是不清楚是妈祖真的显灵了,总之在众人内心不断的真正祈求妈祖的时候,这艘船在海上如此冲风破浪,船身始终安然无恙,终于熬到有一线阳光从乌云的缝隙间投下,风浪惭平,汹涌地海面逐渐恢复了平静。这时候船虽然没事,但船上的人可真吃不消了,全身骨头架子几乎都被颠荡散了,人人筋疲力尽。见风浪终于过去了,明叔激动得直接跪在甲板上给妈祖磕响头许大愿,船老大阮黑变戏法似的从底舱拿出来香炉黄纸之物,要给妈祖上供烧香,他们的个人信仰,胡八一虽然不信这些,但是也不好过多干预,再看王恺旋由于灌多了白酒,还倒在驾驶舱里睡得颠三倒四,地上全是他的呕吐物。古猜和多玲正吃力地想把喝多了的王恺旋拖进里舱,免得他堵着舱门碍事。胡八一走到船头,望着穿破乌云的刺眼阳光,长长地松了口气,这阵风暴过去,至少在数日之内,不会再有如此之大的海气凝聚,正可以趁此机会利用潮汐进入珊瑚螺旋,在那个被称为“归墟”的海眼旁寻找沉船和阴火,当然还要当一把蛋民采“南珠”,虽然任务繁多,但时间应该够用了,但在风暴中偏离了航线,要比预期的时间晚上一天,才能抵达大珊瑚礁。
一念至此胡八一,认真思考了下,便打算找耿昊和雪梨杨商议商议,向着到底怎么样利用混合潮把船驶过“珊瑚螺旋”外围密集的暗礁群,胡八一刚要去驾驶舱找雪梨杨,就觉得海面上好象有些地方不大正常,仔细一看,可不得了,海水都变黑了,海气把海槽深处的东西都冲到了海面,形成了一大片黑潮,三叉戟的座船正好航行在墨黑色的海水之上。其余的人也发现了这一状况,一边观看漆黑如墨的海水,一边议论纷纷,各说各的道理,雪梨杨说海上漂了许多死鱼,南海的大陆架是呈阶梯状下降的,这片海域刚好是海底的深渊,其深处地岩层里可能含有大量煤炭油气,被海水带到海面,深海里的鱼怕是遭殃了。阮黑则认同月南渔民的说法,他说这深海里的海水,天然就有若干股是黑的,最深的海水沸腾翻涌,与其它得海水有很大区别,纵然海底生物也不敢接近,水热胜过温泉百倍,可能这黑潮就是海底的黑泉被带了上来。明叔却说,肯定是上水龙把藏在海槽里的大墨鱼冲上来了,那墨鱼就是八爪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