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熊廷弼已经年过半百仍然像个孩子一样哭泣,一旁的英国公张维贤准备劝阻一下在皇帝面前有些失礼的熊廷弼。
朱有孝挥了挥手阻止道:“熊卿委屈太久了,哎,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让他发泄一下吧!”
过了好一会,熊廷弼平稳好了情绪,急忙跪地对自己的圣前示仪请罪。
“熊卿一心为国却险些身死,满腹韬略却无处施展,一切皆因朕用人之过,以至于朝堂被奸佞蒙蔽,是朕有负于熊卿在前!”朱有孝走到熊廷弼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其坐下。
“陛下,臣。。。。。”
听到朱有孝的话,熊廷弼感动的说不出话来,感动的就要跪地谢恩,被朱有孝给按了下来。
“雄卿满腹韬略,军事能力朕是知道的,不知对辽东如今局势有何看法?”
看到朱有孝如此厚待自己,熊廷弼也感动涕零,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情绪涌上心头。本身熊廷弼虽然是武将,但却是进士出身,所以他并非是只会用兵的莽夫。
只不过由于他本身性格有些傲慢,不懂得官场的恭维圆滑,才即得罪了大批的文官,又得罪的阉党,最后落了个关押侯斩的下场。
“陛下,建奴兵势虽强,但并非不可战胜,兵峰而来自然有城墙天堑阻挡。然而建奴人丁薄弱,物资匮乏,只需围困于地,其必不能久持。如今所难之处在于边军常年军饷不能自给,本地豪强氏族横插其中,俨然一副私军模样,如有建奴为患尚可一心抵御外敌,一旦建奴溃败,边军恐成尾大不掉之势,实乃朝廷心腹隐患!”熊廷弼也不再顾虑,直接说出来自己的看法。
听到熊廷弼说出自己的见解,朱有孝对于熊廷弼的战略眼光很是佩服,因为熊廷弼的简单分析已经赶上了自己拥有后世几百年的视角,如今看似后金威胁最大,其实最大的问题还在国家内部,内部吏治混乱,土地兼并严重,百姓民不聊生。
如果有一个稳定的内部环境,看似大明王朝最大危机的女真,其实依照大明的国力,几年便可以平定下来。
这时候朱有孝特别理解当年老蒋为何成天喊着“攘外必先安内”的口号了,只不过他自己势力没有能够完全统一,加上错误的时间实施的错误手段失了民心,最后在万人追打中逃离了本土,朱有孝可不想重蹈历史的覆辙。
“熊卿以为该辽东如今该当如何!”朱有孝有些期待的问道。
“罪臣以为,辽东以防御为主,重心应当放在整顿军队,分化本地氏族豪强,提升军力之上,既要减少对建奴的补给线,又不能完全切断,这样长期以往便可消耗后金国力,最后以强军之势便可一击而溃!”熊廷弼自信的说道。
“熊兄,你可知如今边军军饷耗费几何?朝廷用度几何?”熊廷弼的方法可以说在大的战略层面是最正确的选择,但是的英国公张维贤听完急忙打断的说道。
“这。。。军饷之前并未全部发放时,耗费之大臣也有所震惊。”听完熊廷弼小声的说道。
“如今朝廷税收半数以上皆在辽东,百姓三饷收取已是在消耗大明的国本,如果以熊卿之方略,建奴覆灭时,大明国内恐怕也是危机不断吧!”
“英国公所言并非危言耸听,如今国内看是平静实则是危机重重,不过辽东则是朝廷重心之所在,国内问题朕自会想办法解决!”朱有孝安抚住有些激动的张维贤说道。
“熊卿以为如今辽东何人经略合适?”
听到朱有孝这番话语,熊廷弼有些失落,不过他也知道,如今自己刚摆脱牢狱之困,戴罪之身,自然不能妄想担任如此重任。
“如今辽东经略高第,乃是魏忠贤的亲信,本人自大而无能,遇事惧而无断,辽东局势风云诡变,高第之能实非辽东经络首选。臣以为陛下因派出位高而又谋略,威严不失圆滑之人担任,即可对于即可边镇之士压制而分化,又可抵御外敌!”
熊廷弼毕竟已经关押三年之久,虽然已经听英国公说了辽东最新局势,但是时间太过仓促并未了解充分,自然不好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推荐人选。
“辽东兵备佥事袁崇焕如何?”朱有孝说道。
“元素此人,军事才能足以经略辽东,但其性情刚烈而独断,对于收服边镇恐怕困难重重!”
历史上袁崇焕军事才能确实很好,以至于袁崇焕皇太极正面对抗不过只能使用离间计除掉他,但是对于边镇袁崇焕一直以一种放纵的姿态处置,只要能够配合抵御后金,对于边镇将军的吃空饷状态视而不见!不过这也是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一种无奈的处理方式。
“大学士孙承宗如何?”
“稚绳先生兵法谋略无可挑剔,品格高洁,即便曾上本参劾臣之过错,然臣依旧对其才能拜服。但由于先生嫉恶如仇,辽东、登莱、蓟州多事将领曾被其参劾,虽最后并未受朝廷惩罚,但恐其人依旧怀恨在心,背后从中作梗!”
孙承宗这个大明历史上排名靠前的军事家,爱国将领,他即便被免职后再清军入关时带领全家在高阳守成抗击,最后城破被擒,自缢而死,他的五个儿子、六个孙子、两个侄子、八个侄孙都战死,朱有孝对其事迹自然了如指掌,内心对他也是佩服不已!
不过仔细一想也是,孙承宗的请辞便是遭受阉党的排挤,如今阉党未除贸然启用孙承宗,对于他而言自然也是不利的选择。
忽然一个名字出现在了朱有孝的脑海中,袁可立。
说道袁可立这个人,在历史上也很少他的信息,并非他不出名,跟孙承宗一样,他也是天启皇帝朱由校的老师,同时也是一个很厉害的军事大家。
袁可立历经万历、泰昌、天启、崇祯四帝,为“四朝元老”之臣,诰”五世恩荣”之赏。可见他在大明朝廷之中的地位,他本人为官刚正不阿,敢于为民请命,是明代后期清官廉吏和抗金名臣。在军事上,他曾担任登莱巡抚和孙承宗相互配合,正当他们积数年之力准备大有作为组织大反攻之时,阉党已全面掌控局势,逼迫袁可立和孙承宗先后去职才以至于功亏一篑。
在他登莱当热巡抚之时,在缺粮少援的弱势状态下,竟然能在数月内组合优势兵力纵横海上,战线绵延上千里,调度两镇兵马多次奇兵突袭,以反间计策反后金女婿刘爱塔,连克金、复、盖三卫及旅顺、红嘴、望海、永宁等多堡要地,使后金数年间蜷缩一隅无以西窥。袁可立的登莱战区竟然成为了明清战争史上唯一主动出击叫战的正面战场。可见他的军事才能之强悍。
但是后来由于满清取得天下,通过文字狱对于袁可立的记载进行了抹杀,对其传记和着作遭禁毁,以至于后世对其了解很少,朱有孝也是在日本看到了明朝散落的史书在知道他的存在。
“袁可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