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你的见证,【拉洛罗娜】的图鉴已解锁。”
艾普尔的造型太过经典,林安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一个与之匹配的着名传说,与此同时,系统的机械音响起,肯定了他的猜测。
【名称】:拉洛罗娜、哭泣女人
【评级】:怪谈d级
【辐射值】:1.5%
【污染程度】:35.7%
【介质】:欲望之母
传说拉洛罗娜本名玛利亚,出生于农民家庭,她的美丽吸引了一位富有的男人。
两人结婚不到一年,男人就回到了以往忙碌又风流的生活,经常一次性离开几个月。
每当他回到家,男人从不关心玛丽亚,只惦记着看望他的孩子们,伤心欲绝的玛丽亚竟然把对丈夫的怨恨转移到了孩子们身上。
终于有一天,她把孩子们抓起来扔进了河里。
当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下游时,玛利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不顾一切地跑下河岸,妄想救起他们,但为时已晚。
就这样,玛利亚陷入了难以自拔的悲痛之中,她疯了,不停地尖叫哭泣,企图吸引孩子们的灵魂回到身边。
这段时间,她没有吃饭,一直沿着河边走,寻找她的孩子们。
她的白色长袍变得又脏又破,人也越来越瘦,看起来更高更长了,仿佛是一具行走的骷髅。
年轻女子最终死在了河岸上。
拉洛罗娜死后化作了一个不安的灵魂,据说当地人经常看见女人沿着海岸线在树林之间漂流,她为孩子们发出的哭泣和哀号成了夜晚的诅咒。
他们称其为拉洛罗娜——当地语直译“哭泣的女人”。
各地有着不同版本的拉洛罗娜的传说,但它们一致写道,死后的拉洛罗娜成了“毫无仁慈的杀人狂”,她不分青红皂白地把路过的旅人拖到河里溺死。
尤其是小孩,这令她想起自己那两个不幸的孩子。
除了不期而遇,拉洛罗娜会主动猎杀那些不善待家人的人,以及被她的哭声和背影吸引的家伙。
一旦他们靠近,她就会抬起头,从没有肉的下巴喷出一股冰冷的气息,诅咒缠绕住了那些人的心脏;他们活不过三天。
从传说中,林安总结出了这个神秘可能使用的能力。
声波攻击,以及死亡的诅咒。
这两个能力相当有用,很适合系统收录,但林安还没丧心病狂到为了满足求知欲,亲手杀死无冤无仇的大学同学。
也许……神秘人是为了得到拉洛罗娜的能力?
可他怎么确信艾普尔是拉洛罗娜?
难道他能提前预知到神秘者觉醒的类型,或者他能——决定他们吸引的介质?
林安宁愿前者是真的,人为干预神秘这种事,光是想想就有些不寒而栗。
其实林安有过一些神秘觉醒的猜想。
经过安普尔和拉洛罗娜的验证,这个猜想越来越可信。
艾普尔小麦色的皮肤是来自下东洲的证据,虽然她成了地地道道的“鹰国人”,连家乡的语言都忘记了,但她无法和祖先一刀两断,摆脱与生俱来的“血脉”。
所以,她的神秘原型来自于下东洲。
“想要组建家庭”、“认知浅薄”和“下东洲出身”三种因素结合,层层排除,不难锁定怪谈d级、“欲望之母”介质的拉洛罗娜。
血统论吗……
林安忍不住走神了一秒。
我作为半个龙国人,难道系统是“山海经”、“河图洛书”、“周易”之类的上古奇书,毕竟它只是收录《魔法大全》,实际能力是“鉴定和收录”更低级的神秘。
呃,感觉有点违和。
华夏的老祖宗该说文言文吧,而不是一口机翻腔……
林安基本可以认定系统受到了母亲一侧的血脉影响,它的原型大概率来自罗曼尼亚及附近区域的古代文明。
也许我是个罗马正统呢。
要是能尽快解锁系统的“真名”就好了。
摆脱纷扰的思绪,林安继续关注基金会那边的情况。
只见赫克托抱起昏迷不醒的艾普尔,轻轻放到泳池的边缘,卡洛琳给她的手脚戴上特殊的哑光黑镣铐。
验尸官凡娜莎蹲在艾普尔身旁,伸手覆盖住她的腹部,似乎在测试着什么。
“介质是欲望之母。”
卡洛琳连忙拿出随身平板,一字一句地记录她的结论。
“污染程度在30~40%之间,变异部位集中于下颚、头发和双眼,辐射值非常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检测显示,神秘者代号为【拉娜罗纳】,都市怪谈分类,控制等级在theta和eta之间。”
“初步评估总结,暂时对该个体施行‘三级控制’。”
林安挑起眉毛。
读取数据,莫非凡娜莎是低配版的统子哥?
以及三级控制是什么意思?
基金会既没有降低污染程度的手段,又要防止普通人接触神秘,恐怕不会让艾普尔以这副模样回归正常生活,不知道他们准备怎么通知她的家人和朋友。
“凡娜莎,那个年轻人怎么办?”
卡洛琳指了指失去意识,漂浮在水面上的麦克。
验尸官沉吟片刻,回答道:“老规矩,施行‘四级控制’。不过,‘对外测试’即将开始,假如他愿意报名,降为‘五级控制’也行。”
控制级别似乎是基金会给予神秘者的自由程度。
四五级的控制可能只是被监听监控,远远没到“监禁”的程度,三级控制就要被限制人身自由,在特定设施里活动。
确认他们不会要了麦克和艾普尔的命,林安闭上眼睛。
【百发百中】的倒计时归零。
他的视野恢复如常。
“当当当——”
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低,刚刚队长打了个电话,估计和后勤部取得了通讯,叫他们降下来完成控制和善后的收尾工作。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林安神情一凛,拿起桌上的台灯,不轻不重的划过额角。
“滴答……”
西洲式的琉璃灯罩有着分外尖锐的凸起,铜制表皮划破林安的皮肤,缓缓流下一行鲜血,他躲回窗帘躺在地上,伸出一条胳膊。
大约两分钟后,脚步声闯进了房间。
“哦,天哪,这有个幸存者!”
有人拉开窗帘,倒吸一口凉气,连忙用手搭住林安的颈侧,确认脉搏。
“太好了,还活着!医疗小队,这边需要一只担架支援!”
…………
玛格丽特大街上难得人头攒动。
尽管迪特里市的人们习惯了喧嚣、吵闹和光污染,在富人区的街道看见这么多“行人”相当难得,其他别墅大门紧闭,生怕吸引了手持长枪短炮的媒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有一些记者,正是他们派出去的“探子”。
照相机的闪光灯混迹于警车和救护车中,不停被驱赶,却无比顽强,炮语连珠地追问事件中的每一个人。
“请问你能详细讲讲伍德家族的派对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请问现场的伤亡数量是多少?”
“请问你当时看见了什么?你觉得这是伍德家族私自展开人体实验的证据吗?”
“请问——”
多丽丝艰难地拨开挤在一起的人堆。
一部分人逃跑前正在泳池派对,一旦离开温水、地暖和烤肉架,他们完全暴露在迪特里市冬日的冰寒里,冷得瑟瑟发抖,只得尽量靠拢彼此,汲取暖意。
由于混乱、恐惧和失温,没人在意这位伍德家族的千金,不但没有笑脸和问候,他们甚至不愿意挪个位置,给她让出一条路。
多丽丝拢了拢不合身的外套,隐约的男性气息提醒着她必须做的事情。
终于,她找到两名交谈的医护人员。
“已找到共49名伤者,近三分之二在踩踏、争抢、滑倒中受了轻伤;9人不同程度烫伤,经本人叙述,是被烧烤架和漏电的电源砸中导致;5人不慎摔伤,其中3人骨折。”
“最严重的莫过于1人哮喘病发,送往医院抢救,还有1人……小腿肌肉大规模撕裂,白骨近乎暴露,且陷入深度昏迷。”
两名医护人员对视一眼,长长吐了口气。
“是鳄鱼吗?”
“没错,从州立动物园跑出来的那只密西西比河巨鳄太凶狠了。”
“抱歉,你们见到我的朋友了吗?”多丽丝打断他们的谈话,“一共两男一女,麦克·史密斯,艾普尔·埃尔南德斯和安·林?”
医护人员愣了愣,恭敬地说:“恕我冒昧,您是多丽丝·伍德小姐吗?”
“是,这不重要。”多丽丝焦急地说,“我没找到他们,尤其是我的一位龙国朋友。从北阳台那个小房间撤离的时候,不知为何,他一直没能跟上我们。”
“你确定吗?”一名医护人员问道。
不等多丽丝点头,另一名医护人员瞪了她一眼,抢着接话。
“好的,马上会有救援人员进行第二波的搜救行动,请您先跟我来这边。我们的长官有事跟您商量,尊敬的伍德小姐。”
“我知道了……”
医护人员殷勤地拿来干净的衣物和鞋袜,换掉多丽丝一身尴尬的比基尼。
她刚想接过那件略显陈旧的外套时,手背狠狠挨了一巴掌。
“管好你的小手,女士。”短发女郎浅浅一笑,“我希望我的东西从头到脚都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