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艰难如实的读完了上面的文字。
陷入了沉默。
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这是从他成为枫丹审判官五百年来的第一次。
第一次审判官的判断和谕示裁定枢机有出入。
仅仅从唐恩偷盗潜水设备而言,根本不至于如此重罪。
更何况枫丹历史上,谕示裁定枢机也同样没有宣告过死刑。
尽管,对于某些重刑犯而言死往往比生更轻松,毕竟梅罗彼得堡是那位公爵的地盘。
那维莱特转过头,看向了唐恩。
一时间有些看不透。
“但似乎又理所当然。”
那维莱特不禁想到。
毕竟对方是降临者,身上肯定存在秘密。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应该如何收场么……”
那维莱特看向吵闹的歌剧院。
此时。
芙宁娜径直的站立起来。
双手死死抓住扶手,一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会是……死刑?”
“那维莱特不是说,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盗窃案吗?”
“该死!”
“这可怎么办!”
芙宁娜银牙紧咬着。
尽管不清楚唐恩到底做过什么。
但此前的经历,几乎是让她有些无条件相信唐恩了。
因为如果不相信,那么她早在葬身在胎海水中了。
而她一死,按照镜子中自己的说法,枫丹将无法得到救赎,所有人都会死!
同一时间,场内的枫丹民众心思各异。
“真是场让人出乎意料的演出啊!”
“是啊是啊!”
“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闹剧,但没想到先是愚人众的反转,然后是降临者的各种信息,最后,竟然还宣判了死刑!”
“天呐,他到底犯下了什么罪孽,才能抵得上这死刑的宣判!”
“对啊,要知道枫丹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案例,即便是十恶不赦的犯人,也不过是由典狱长亲手慰问罢了!”
“简直无法想象!”
“哈哈哈,要我说,没有什么不能想象的!”
“这个所谓的降临者,刚才不是很傲慢和蔑视吗!这分明就是最高神明的意志,站在多数人的对立面,理应如此!”
“就是就是!没错,什么愚蠢的人类?我看,隐瞒真像,不告知民众确实当的上这种程度的重罪!”
“对!死刑!活该!”
“我同意我同意!必须让他交待所有的一切!否则,这就是枫丹的正义!大多数人的正义!”
咚咚——
那维莱特重重的跺着权杖。
“肃静!”
“肃静!”
芙宁娜看着眼前的乱象。
几百年的演出观看经历,早就让她见过了这世间百态。
真实的丑陋、不完美,才是这个世界本来就应该有的模样。
也正因为反面的黑暗存在,才显得光明是如此美丽。
芙宁娜接受这样的世界,接受这样的枫丹民众。
但却并不意味着,她愿意去纵容此刻众人的表现。
因为这必然会把事情推向意料之外的可怕结局。
如果,换作另外一个普通人遭受了如此审判,芙宁娜会阻止。
更何况,此时被处以死刑的,是自己的朋友。
芙宁娜清了清嗓子,“咳咳——”
“我亲爱的子民们,我知道你们此刻或是疑惑,或是恐慌,或是激动,或是愉悦……”
“但在这样一个,嗯,历史性的时刻,我希望你们能够保持冷静,听我说几句!”
审判官大人没能安抚的民众,此时见到往常尊敬的神明准备发话,稍显恢复了一些平静。
芙宁娜看向仆人:“首先,感谢阿蕾奇诺女士为我们拉开了今天的演出序幕。”
“尽管,他们愚人众私底下在枫丹进行着各式各样的暗中破坏。”
“但宽容的神明,总是理解和包容他的子民,就像是父母总会无条件信任和宽恕自己的孩子。”
芙宁娜的演出一如既往的优秀,枫丹人闻言纷纷点头。
她接着说:“我理解阿蕾奇诺女士的焦虑和不安。”
“因为确实如她所说,如石板所呈现,枫丹真在面临潜在的危险!”
“但是,这并不能作为她冒犯尊贵客人的理由!”
“是的,没错。唐恩先生,一位来自天外的降临者,他正是枫丹的尊贵客人!”
“作为客人,他遵守枫丹的秩序和正义,因为一点小事参与了审判。”
“这就像是客人陪同着晚辈玩耍。”
“只是……”
“到目前为止,在我看来,无论是这审判还是这结果,都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一位有可能帮助枫丹解决危机的客人,因为一场闹剧丢掉性命?简直可笑!”
“我认为,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
原本,还在沉思当中的阿蕾奇诺却站了起来。
一开始,她确实只是抱着试探的想法。
因为此前和唐恩接触后,她经过手下的盘查获得了石板,已经确信预言会发生在枫丹。
而只要有能够解决危机的办法,仆人都会不惜一切去尝试。
自然,也包括今天的审判。
唐恩的审判结果当然是出乎她的意料的。
但眼看水神芙宁娜还准备继续遮掩,阿蕾奇诺不打算就此松手。
“噢——”
“我还以为,水神大人所说的历史性时刻,是指枫丹第一次死刑。”
“但没想到,按照您的意思。”
“这是要以神明的身份,推翻谕示裁定枢机的审判,将之驳斥为闹剧?”
“如此看来,那确实也称得上历史性了,神明和自己的造物产生了自相矛盾。”
“你!”芙宁娜气得银牙紧咬,气鼓鼓重新坐下,思考着其他出路。
同时,那维莱特看向唐恩:“那么,唐恩先生。”
“关于这个审判结果,你个人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唐恩闻言,不由一笑。
他自然是感谢芙宁娜为他辩解。
但此情此景,水神和裁定枢机出了矛盾,,她的话说服力自然是弱了很多。
至于说那维莱特。
唐恩就不指望他了。
毕竟这水龙连人类的情绪和其他种种还在学习。
要他想破头也未必能有解决的办法。
唐恩握着下巴开始思索。
而周遭众人一看,却也不敢有任何催促。
唐恩看向谕示裁定枢机。
“小馒头在阴我?”
“不对。”
唐恩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
且不提在意识空间内坦诚相见的情谊。
芙卡洛斯没有理由这么去做。
但突然,唐恩脑海灵光一现。
“或者说,芙卡洛斯其实也无法决定和干预审判结果?”
唐恩开始回忆着,很快就确信了这个判断。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水神同样被审判为有罪,同样处以了死刑。
芙卡洛斯自己判处自己死刑?这怎么想都有些荒唐。
照唐恩的理解。
初代水神,有罪,死刑。
但倘若,审判所指水神是厄歌莉娅。
这审判对象的锚定未免就太宽泛,更何况,厄歌莉娅已死。
芙卡洛斯为初代水神所创造,二代水神,有罪,死刑。
因为芙宁娜和芙卡洛斯本就同源,如此也合理。
但这可能就意味着,审判结果来自天空岛所降下的因果力量。
如此一来。
唐恩不难得出又一个推论:枫丹人,有罪,死刑。
芙卡洛斯并没有参与窃取胎海水权柄,仅仅是作为被创造的生灵,也被处以死刑。
那同为厄歌莉娅所创造的枫丹人,理应同罪。
如此一来,恰好对上了预言,所有人同罪,所以都得死。
那么谕示裁定枢机的审判,就并非水神的意愿所能决定。
而是来自天空岛的意志,审判的判定标准理应掌握在天空岛之上。
“所以,我做了什么惊动了天理?”
“不对,天理早就受伤沉睡。很可能,只是某种规则力量在起作用,在下达审判结果。”
突然,唐恩想起了芙卡洛斯那个吻和道谢。
拥有了生命种子的唐恩,似乎能利用胎海水获得恐怖的力量和权柄。
这点从此前的经历和芙卡洛斯的猜测就有所提现。
唐恩看向最高观礼台上的芙宁娜,似乎找到了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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