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太监捧着字据,低着头躬着腰一步步走到赵构面前,将那份所谓的保证字据交到赵构手里的时候,所涉及到的三人,.
西夏使节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在他看来,只要赵构看到了那张纸上的内容,就会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秦天德为了敲诈自己而凭空杜撰出来的,自己也不用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以国内的战马还债。
而完颜宏达则是一脸的毫不在意,这就是国强带来的好处。西夏和宋国皆已经向金国称臣,就赵构这个皇帝也是金国册封的,这一点在公元1141年签订的《绍兴和议》有明记载,所以他无所谓,谁敢对他说什么?
但秦天德就不同了,他的嘴唇半张,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动,整个人犹如石化了一般站在当场。事情怎么就衍变到了如今的地步?赵构是有意的么?若不是,那为什么赵构会让小太监悄无声息的走过来?
赵构揭过了西夏使节所写的字据,摊开之后慢慢研读起来,神情变得越来越严肃,眉头也开始慢慢的皱了起来。
同馆内鸦雀无声,大部分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了赵构的身上,因为赵构的表情已经告诉他们,这份字据恐怕有问题。
不算很长的字据赵构却看了约莫半刻钟,这半刻钟对于秦天德来说真的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终于赵构将目光从纸上移开,先看了眼呆若木鸡茫然失措的秦天德,又看了眼脸上带着窃喜的西夏使节,最终将手的纸张对折后,交给了一旁伺候着的宦官。
“嗯,正如秦卿家所言,这份字据的确应当交于上国使节保管,还望西夏使节能够谨守所立字据,莫要让上国与我大宋失望。”
当小太监将对折起来的字据交还到秦天德手的时候,秦天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傻傻的握着手的字据,他从赵构的脸上没有看出任何端倪,仿佛赵构看到的就跟之前他所说过的一样,只是西夏使节所立下的永不冒犯大宋威严的保证。
他这样公然看着身为帝王的赵构,是一种犯上的表现,只不过此刻的秦天德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想找出答案,赵构为什么会这么配合!
这时候完颜宏达帮了他的大忙。看到秦天德发愣,完颜宏达了来到秦天德身边,伸手将字据拿到手,同时小声提醒道:“贤弟,时候不早了。”
在完颜宏达看来,赵构如此配合的原因全在他的身上,毕竟此事涉及到了他,赵构配合一下,不但自身没有任何的损失,而且还能够得到他这个一年内三次出使宋国的大金使节的好感,何乐不为呢?
秦天德却是明白,赵构绝对不是这般想法,只不过其真正用意,他现在揣测不出。
完颜宏达的话提醒了他,他也意识到自己如此看着赵构视为不敬,连忙收回了目光,看向西夏使节:“秃,你的事情算是结束了,那金冠本官也替你验证了有真无假,你可满意否?”
心几度起落的西夏使节已经没心情在多说什么了,他默默地点了点头,用口型比划了一下:“金冠。”
秦天德根本不理会他,他也想尽快了结同馆之事,因为赵构的举动实在是太反常了,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仔细思索一下。
因此他径直来到吐蕃使节面前,没好气的说道:“蛮,该轮到本官替你解答疑难了。”
吐蕃使节的脸上却是露出了惧色,西夏使节被折腾了那么久,被折腾成那副模样他看的真切,如今听到秦天德的意思,该轮到自己了,当即摇头道:“不用不用,秦大人,这种小问题我们自己多费些时日就能想明白的。”
秦天德才不会让他这般推却,身前倾将头伸到他的耳边快速的小声说道:“怕了?知道本官的手段了?那就老老实实的听话!”
等到他将身收回,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使节大人,不知道刚才本官的解答你可满意?此种方法难登大雅之堂,所以本官只能小声告诉与你,你回去后大可一试,你们送来的马匹本官就代表我大宋圣主明君笑纳了。”
你刚刚没有告诉我啊!吐蕃使节脑不太好使,猛地听到秦天德的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结果被秦天德凌厉的眼神一扫,终于明白过来,连忙点头称是:“哦,对,没错,多谢秦大人指点,大宋朝果然是人杰地灵能人辈出,小使明白了。
正如秦大人所说,那方法的确是不堪大雅,小使谢过秦大人了。大人所赠与的法,小使返回吐蕃之后必定转告我家大王。”
算你上道!
看到吐蕃使节肯配合自己,秦天德也不再理会,转身来到高丽使节面前,正打算故技重施,哪知道高丽使节极不配合。
他刚在高丽使节耳边耳语了一番,就听到了高丽使节的话:“秦大人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不就是解答不了这些疑难么?还偏生故意弄出什么隐藏的势力危言耸听,你们宋人难道皆是如此厚颜无耻么?”
好在高丽使节知晓轻重,这番话他的声音并不大,只是落入秦天德一人耳,若非如此,秦天德恐怕就会当场暴走,痛殴他了。
这席话让秦天德猛的收回身,睁大了眼睛看向高丽使节,想不到高丽使节居然一语点要害,更想不到高丽使节居然敢如此放肆猖狂!
然而,更猖狂的还在后面。
“秦大人,您刚才说什么本使没有听清,麻烦您大声的说一遍,一根被截好的树干,该如何区分其头尾呢?”这番话是高丽使节大声说出来的,说完之后就看向秦天德,等待他的回答,嘴角还挂着一丝戏谑。
“此事本官稍后再跟你解释。”秦天德瞪了他一眼,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仿若败退一般来到了扶桑使节身边。
“告诉本官,为何你们四人会同时提出疑问,不然信不信本官让你再回岛的路上葬身大海!”同样搂着扶桑使节的肩膀,秦天德低声问道,并且借机将自己全身的力量压了下去。
扶桑使节个头本就矮小,被秦天德这么一压只觉得一股巨力从肩上传下,险些站立不稳。近距离看着秦天德那张带着些狰狞的面容,他知道对方将从高丽使节那里产生的怨气都发泄到自己身上了,那里敢向高丽使节那般。
“是西夏和高丽他们挑头的,跟我无关。”扶桑使节一脸惶恐的解释道,秦天德刚才命人砸碎了西夏人十根手指的事情他一直记忆犹新。
“算你听话,此事本官就不追究了。”说到这里,秦天德放开了扶桑使节,提高了声音,“至于那珍珠的年头,本官告诉你,去数蚌精壳上的纹路,就像树纹一般,一圈就代表着一年。”
这种说法秦天德自己都不知道对不对,反正也无人知晓,只要他坚持,就算这种说法不对,那么也没人能够戳穿。
四个使节搞定了三个,只剩下了一个最为低调却最为猖狂的高丽使节。
秦天德并没有着急离开,依旧站在扶桑使节身边,大声的说道:“矬,回去给你们天皇带句话,别总是窝在小岛上,做人当有大志气,要懂得扩土开疆,明白了么?”
扶桑使节却是一愣,好半天才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凑到秦天德身边,迟疑的低声问道:“大人是指让我国对外扩张么?其实我们挺看好琉球的,不知大人能否。。。”
“你们若是敢招惹我大宋范围,来多少老杀多少!”秦天德一巴掌抽在对方脑袋上,心暗骂了一句“***小日本”。
扶桑使节却是懵了,有些听不懂秦天德的话,再次问道:“既然大人不准,刚才那番话是何意思?”
“笨!”秦天德骤然提高了嗓门,伸手朝着高丽使节一指,“高丽如今已是外强干,距离你们岛国又是最近,为何不先拿他开刀?”
“秦大人请注意你的言行,你这是在挑唆我高丽和扶桑之间的关系么!”高丽使节本就一直在留意着秦天德的举动,猛地听到这番话,顿时气急。
“是又怎么样!”秦天德却是毫不避讳,理直气壮的回答道,“有本事你高丽出兵啊!若非被大金上国相隔,我大宋派出一支偏师就能灭了你全境!”
看到扶桑使节眼闪过一道精芒,秦天德就知道对方听懂了自己话的含义,因此快步来到高丽使节身前,不等高丽使节开口,率先说道:“棒,如今该本官给你说道说道了。你不是想要知道如何区分树梢树根么,本官现在就告诉你!”
高丽使节被秦天德突如其来的话弄的有些晕,一时不知道是该先指责秦天德暗藏祸心还是该先询问对方如何区分。
这时候秦天德先是用手在他脖上比划了一下,然后一指他头顶上高耸的长帽:“本官告诉你,从你脖往上,脑袋就如同树根,帽顶就好比树梢,砍了你的脑袋连同帽一起丢入水,沉下去的一端就是树根,你可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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