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秦天德一声令下,八十多个山贼喽啰被分批推到前排,不顾他们的哀嚎求饶,早已准备好的几个侩手手起刀落,直至砍得手软,才算是将八十多颗大好的头颅砍罢。//乐读窝//
侩手也是个技术工种,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了得,所以淮阴县的侩手并不多,各县郡的情况也都如此。
这些人到年的侩手,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过足了手瘾。多少年来每次行刑都只有几个犯人,他们就连一起出场的机会都不多,大部分都是轮着来,哪有像今天这般手都有些软了。
他们毕竟见惯了这种场面,所以也只是手软,可是周围围观的百姓,以及被秦三和一种亲卫看守着的牛头山大小头领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菜市口本就因为常年被当做处决人犯的刑场,终日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之味,如今八十多个人头落地,瞬间将地面染红,大有血流成河的架势。
加上尸体被胡乱的堆放在一起,人头却被分作两份在刑场的左右整整齐齐的堆放成两座小山一般,使得不少抱着瞧热闹心情的百姓,瞬间脸色变得苍白,连声呕吐起来。
还剩下的十几个,四肢并用趴在地上的牛头山大小头领,他们见惯了生死,死在他们手下的无辜百姓不计其数,所以他们对这种血腥的场面倒还能适应,只是心却被骇得够呛,纷纷以头抢地磕得砰砰直响,同时嘴里不停的大声讨饶。
高台上的胡铨等人也是被秦天德的狠辣手段震住了,八十多人说杀便杀,没有半点的迟疑,仿佛这些人命在秦天德的眼恍如草芥一般,这还是被陈规评作有“妇人之仁”的秦天德么?
“胡师爷,行刑完毕了么?”
胡铨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惊醒,他这才发现原本站在高台最前端的秦天德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不见了,而身后传来的声音正来自秦天德。
他转头看去,只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秦天德已经退到了他们身后,并且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根本没有观看刑场内发生的一切。
“回大人,八十多牛头山山贼喽啰已被明正典刑,请大人示意。”
秦天德闻言,转过身,扫了眼刑场之的成堆的尸体以及被堆成两座小山一般的人头,险些没将昨晚的饭菜吐出来。
虽然这都是出自他的安排,可是如今亲眼看到,还是不由得浑身不满鸡皮疙瘩。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况已经到了眼下的地步!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剧烈的呕吐感,再度大步走到高台前沿,向着周围的百姓环顾一圈,用一种异常冰冷的声音说道:“山贼喽啰依然正法,如今轮到牛头山那些小头领了!本官宣布,这些人凶残成性,罪大恶极,先剜眼削鼻割耳挖舌,然后枭首示众!”
“大人饶命啊!”
“小的知道错了!”
“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大人给小人一个活命的机会吧!”
七八个山贼小头领听到秦天德杀意凛然的话语,顿时骇得慌乱起来。有的加大了磕头的力度,脑门已经磕出了血迹;有的则是想要起身冲到秦天德身边,哀求秦天德放过自己,可惜被一直在他们身边看守他们的秦三级一种亲卫给摁了回去。
而秦天德则是再度退回了胡铨等人身后,趁人不注意的干呕了几下,却没想到胡铨一直在留心着他,自己的这番动作被胡铨全部看在眼里。
在看到八十多人就因为秦天德的一句话而人头落地的时候,胡铨的心忽然生出了一种难言的感觉,他不知道被自己戳穿的秦天德,显露出来的面容是否是其真实的面目,他甚至怀疑秦天德的脸上还带着一层假面,而这层假面正是为了欺蒙他们这些人!
直到看见秦天德露出如此一面,他才放下心来,之前生出的那些念头随着秦天德极力遮掩的干呕声烟消云散了。
这些山贼小头领的下场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号称牛头山五虎的五个当家。在七八个小头领被枭首后,秦天德再次来到高台前沿,大声宣布道:“兹有山贼作乱,聚众牛头山,号称五虎。经本官查实,此五**国殃民,危害一方,天理难容!今本官宣布,此五人当先受剜眼削鼻割耳挖舌之酷刑,然后车裂而死!”
“狗官!”
“有本事杀了爷爷,十八年后爷爷又是一条好汉!”
“来啊,老也是怕了,要是眨一下眼,老就是你养的!”
牛头山五虎倒也算硬气,他们本就是有案再审被朝廷通缉的要犯,对生死早不在乎了,因此没有一人开口求饶,反而破口大骂。
当然也有人不愿受这般折磨,想要咬舌自尽,却被眼明手快的秦三发现,当即就是一个巴掌抽在脑后,先被拔了舌头。
这一回秦天德没有在躲避,而是亲眼看着五个人满脸是血的,被活活的车裂而死。虽然这种血腥的场面让他的腿肚有些发软,但他还是硬顶了过来,因为他必须要塑造一个心狠手辣的形象,要为荡平淮阴县所有聚众作乱的山贼做好准备。这也是他整个计划的第二个大步骤。
若是放在往常,围观的百姓必定会交口称赞拍手叫好的,可是今日的场景实在是太血腥了,血腥到有些心理承受能力较差的百姓已经被吓昏了过去,此刻的菜市口已经是一片肃然,只有空气弥漫着浓浓的刺鼻血腥气味,以及夹杂其的腥臊恶臭——有些山贼临死之前失禁了。
等到所谓的牛头山五虎一个个被撕扯成五块,肠肚混着血液撒了一地,秦天德有意将视线太高,避过这些会让他当众呕吐出来的东西,用更加冷酷的声音说道:“本官受命于官家,知县淮阴,本打算造福一方,替官家彰显皇恩浩荡,以不负官家厚望。”
说到这里,他觉得要想仿照古人说些绉绉的话语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索性改口,用直白到极点的话语喊道:“所有人都听好了!淮阴是大宋的淮阴,是官家的淮阴,是官家委派本官治理的淮阴。任何胆敢在淮阴跟本官作对的人,本官都决不轻饶,今日就是最好的例!
本官下令,牛头山一干贼人犯上作乱,阴谋造反,死后尸体丢入荒野,任由猛兽啃食,不许收葬!头颅悬于城门之上,任凭风吹雨淋,本官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另外,本官今日在这里发下誓言,淮阴县内所有聚众盗匪,半月为限,十五日之内俯首认罪,重归于民,本官当可网开一面,放他们一条活路,并发派田地,既往不咎!
十五日之后,若是还敢在本官的淮阴境内犯上作乱,死性不改,本官势必将其铲除,寸草不留,人人如同今日牛头山山贼一般下场,不得好死!
陆县丞听令,立刻拟定书,派人在县内各处张贴公告,将本官今日之言宣布出去,本官要让淮阴县境内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情,都知道今日本官所说的一切,本官要让所有人知道,山贼这个行当是没有出路的!”
以胡铨、陆游、周必大这样饱读诗书的人看来,秦天德的这番话语病无数,而且言辞粗糙,但对于周围围观的百姓来说,这番话却具有极大的震慑力。
陆周二人年纪尚轻,一时半会还没有反应过来秦天德的用意,可是胡铨这样在官场沉浮多年的人却是瞬间明悟。
他终于知道秦天德如何能够将杀鸡儆猴这一招发挥的淋漓尽致,也明白为什么秦天德有信心解决,最近一直困扰他们三人的淮阴山贼增多一事。
杀鸡儆猴这一招很多人都知道,很多人也都会用,可是能够像秦天德这般,将“鸡”杀的这么惨烈,这么彻底的,天下间再无二人。
有了今日牛头山这些“鸡”的惨状在先,那些还在城外某处山林作乱的“猴”们,绝对会被儆的不轻,或许山贼盗匪一事,真的可以迎刃而解。
然而秦天德杀鸡的举动并没有停止,十天之内,他又以同样的方式,一连铲除了两伙人数较少,但罪行累累的山贼。
一时间淮阴境内的山贼人人自危,就连平时有些好吃懒做手脚不干净的家伙,也老实了许久,但确没有任何一伙山贼来降,反倒是有几伙山贼举寨搬迁,逃离了淮阴,去祸害其他县郡了。
凡事都需要一个开头,如同洪水破堤一般,只要堤坝有一处被破,溃坝就是必然了。
第十一日,冯家岭一带的一伙三十人左右的山贼来降。秦天德信守承诺,将其分散到各处村庄,配发了农田,只是责罚其做苦工五十日。
这一下所有还处于观望的山贼盗匪们看到了活路,纷纷来降,一时间使得淮阴县衙的主政三人组,为了妥善安置这些山贼,忙的焦头烂额。
只是此时,淮阴县的城门楼上,已经挂上将近二百的人头。县城内一个屡次落第的落魄书生见到此景,心有所触,赋诗一首,反倒成就了其才名:
“山贼为乱祸四方,恶人自有恶人磨。杀鸡儆猴平祸乱,人头挂满淮阴城!”
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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