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神明？！”

仆人的眼睛微微瞪大。

不只是仆人，所有听众心中的困惑恍然解开了。

“也就是说......芙宁娜一直以来扮演神明的原因都是.....”

“为了拯救枫丹人......芙宁娜必须扮演水神，原来是这个原因。”

“五百年，芙宁娜承担五百年的扮演，都是为了拯救枫丹。”

大厅内，璃月的听众们不禁被震撼了。

“扮演.....神明？”芙宁娜眼中露出茫然。

“是的，你要一直，一直扮演下去.....不能让任何人怀疑你的身份.....”

芙卡洛斯轻声说道：

“如果你能做到，我就有对抗预言的方法........”

“......可一旦你的身份被戳穿，最后的希望就会消失.....”

“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你可能会经历漫长的岁月......”

芙卡洛斯顿了顿，

“在结束的那一天之前，你都不会变老.....那会很痛苦很痛苦.....”

芙宁娜愣了愣，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痛苦”二字的存在。

“唔，为什么必须是我来承受痛苦————我的第一反应确实是这个.....”

芙宁娜露出困扰的表情：

“但是，如果我不去的话，预言会真的实现吧.....”

“到时候，不论是大家，还是我都会死吧....”

说着，芙宁娜缓缓举起了双手，

灯光自镜子上反射，照在芙宁娜的身上，

“如果有一个天秤，一端是枫丹人的性命，一端是我自己的痛苦.....”

“.....想也不用想，天秤会往那一边倾斜吧。”

芙宁娜的话语，澄澈、纯净又理所当然。

朦胧的橙色灯光中，

她的双手，仿佛变成了正义之神的天秤...

但那天秤带来的正义，却不是冰冷与威严，

反而是如水般的温柔、善良.......

“......”听众们陷入了恍惚的沉默。

“拯救枫丹，必须要用芙宁娜作为代价.....”行秋愣住了。

那之前看到的，

芙宁娜漫长而黑暗，只能在众生的死角中，独自前进的五百年......

那不断磨损，支撑着自己的那些东西逐渐绷断，

曾经熟悉的人一个个死去，身边却无人能够倾诉，

最终活成了一块墓碑。

行秋不禁想起了周玄曾经说过的一段书，

那段书中有四位面壁者，必须隐藏自己的内心，独自面对异星的恶意。

若要行秋找一个词来形容芙宁娜，那便是“面壁者”了。

一个坚持了五百年的面壁者，

无人能理解，孤独地面对命运的恶意。

周玄的目光落在行秋的身上，

“代价？芙宁娜不是谁的代价。”

周玄声若雷鸣落地，坚决地说道：

“一端是一个国度子民的生命，一段是自己的幸福。”

“这两个看似不平衡的条件，被放在一起。”

“若理性而言，一个人的幸福似乎绝打不过整个国度的性命。”

“为一国牺牲一人，似乎是正义的。”

“但诸位扪心自问，你们能做出一样的抉择吗？”

“不要为了自己的犹豫感到内疚，我们是凡人，正因为是凡人所以会犹豫。”

“只是那时的芙宁娜，也是凡人。”

周玄轻声说道：

“她也会恐惧、她也会悲伤、也会对自己的幸福感到期盼。”

“但芙宁娜，仍选择了去拯救所有的枫丹人。”

“这不是基于理所当然的正义与牺牲，也不是基于魔神爱人的本性。”

“这只是基于....只是基于一个少女，澄澈到不染泥泞的善良。”

周玄的话语自这件大厅中回响，

自梁柱间盘旋，最终传到遥远的彼方。

芙宁娜的眼角落下几滴泪水，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自耳边响起的话语中，

她感受了一种自诞生以来，就没有过的感受。

这种感受的名字，是理解。

在漫长的独行之后，

芙宁娜终于感到自己的肩旁，还能有别人站着。

就像是漫长的面壁后，在石壁的另一端伸出了一只手。

芙宁娜耳边的声音仍在回响，

那声音说着他对芙宁娜的看法，

“澄澈到不染泥泞的善良，因善故拯救，因爱故独行。”

“她告诉我们，正义并非冰冷，而是澄澈善良。”

“这就是属于芙宁娜的正义，属于正义之神芙宁娜的天秤”

“她不是作为拯救了谁的代价，而是选择成为了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