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下面的伯府家丁大声喊出之后。
原上的所有人几乎都在同一时间将自己的脑袋风风火火的望向了身下的三千亩良田之上。
果不其然。
那本来已经销声匿迹,已经全部垂危的地瓜秧苗竟然在此时此刻,全部重新抬起了脑袋!
一旁的苏小虎见状,整个人的眼睛都直了。
他死死的盯着原上那些绿油油的地瓜秧苗。
还不等争求唐稷的意见,便匆匆跑了下去,直奔着最近的一拢地瓜秧而去。
他将双手探入道地瓜秧苗的周围土壤当中,一股令人感到心旷神怡的干爽,顿时萦绕在了他的心头。
再将手指拔出来,先前的那股刺鼻酸味也都变成了趋于无色无味的存在。
“太神奇了......唐公子,这就是你说用阴阳调和之法所能实现的结果么!”
苏小虎站在田亩当中放声大喊,彼时的他已经对唐稷的佩服入了骨。
而当周围的一众农学博士以及伯府家丁稷儿了连三的看到了田亩当中的如此奇景之后。
他们更是毫不遮掩的感慨唐稷这个看似不靠谱的神奇术法的伟大之处。
“真是没有想到啊,我学了这么多年的农学,居然还不如一个憨子懂得多!”
“太不可思议了,如此景象已经不能用寻常的知识去解释了,这摆明了就是仙法吧!”
“怪不得唐家大少爷总是喜欢搞怪,而且还天生脑疾,原来他是个仙人啊!”
听着众人在嘴里嘟囔着的话。
唐稷的脸上不禁生出了几分汗颜之情。
这里毕竟还是古代王朝,人们对什么牛鬼蛇神的认可度还是相当高的。
一般来说,那些无法用古代人眼光去解释的科学事件,在他们眼中便都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所谓的仙术。
“诸位,这不是仙术,小爷我也不是什么狗屁仙人!”
唐稷清了清嗓子,冲着原上的所有人大喊道:“这特么是科学的力量!”
科学!?
听着熟悉的两个字组成了一个陌生的词汇。
在场的众人也都是会心一笑。
看来天生的脑疾是改不了的。
即便胸中蕴含的内涵再多。
嘴上没有把门的,总是会说出一些有的没的。
“少爷,那我们是否还要将此事禀报给陛下呢?”
唐管家微微弓腰,冲着唐稷问道。
“不必了。”
唐稷摆了摆手,嘴角流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便不用再去自找麻烦,而且......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给地瓜秧下毒这厮,应该是冲着小爷来的。
既然是私人恩怨,又如何能劳烦陛下那老头呢。”
“至于这三千亩的地瓜秧苗,小爷也不能拿他们冒险,所以我们必须要提提速了。”
唐稷冲着唐管家挥了挥手,示意管家附耳过去。
“去买三千斤草木灰,再弄上三百斤浓硫酸,还有啊,弄上两千斤成年马的尿液,把尿液晾晒干净,取其残渣,一并给我送到伯府后院。
小爷要用自己的法子,给这地瓜的涨势提提速!”
唐稷这边话音刚落。
管家便露出了一脸懵逼的神情。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因为年老而衰败了。
“草木灰......那不是用来盖在茅厕上面的东西么?”
“浓硫酸......那不是工匠在盖房子的时候用到的东西么?”
“至于马尿......那特么是啥啊?”
唐管家深思片刻,咽了咽口水,冲唐稷问道:
“少爷,您确定要这些东西么,而且还是千斤千斤的买?”
“别废话,你照做就是了。”
唐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我半个时辰之后回府,若是我看不到这些东西,小心小爷扣你俸禄!”
“是......”
半个时辰之后。
在处理完了地瓜秧田的剩余事宜之后。
唐稷便匆匆的赶回了伯府。
而彼时的伯府。
所有家丁包括伯爷唐达,都在嘴上捂着一块布,面露已不仅是难色,更是一种想要爆炸的恶心。
“儿啊,你可回来了,你弄这些骚的哄的玩意干什么啊?”
唐达见唐稷回来,一把就抓住了唐稷的衣领,满脸不解的发问道。
“作肥料啊,唐管家没跟你说么?”
“可是儿啊......你爹我活了几十年,当年在北疆带兵士屯田的时候也从未用马尿作过肥料啊!”
唐达握着唐稷的手,苦口婆心的劝道:“你这样,爹不是不让你弄,主要是这味儿太大了,实在不行你去找个空地弄吧。
伯府上上下下这几十口子人实在是受不了了。”
看着已经被熏出了眼泪的便宜老爹和全府上下。
唐稷也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便带着家丁,拉着自己的几千斤“糟糠之物”前往了野外。
个把时辰的功夫。
唐稷等人便在燕郊寻得了一处上好的荒郊野岭。
这里地势平坦,视野开阔,不远处的几座小山上貌似还有数座闲适的阁楼。
最主要的一点是这里没有人,所以唐稷便可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给我一块毛巾。”
唐稷冲着身边的家丁伸手要到。
“少爷也会觉得熏么?”
跟在唐稷身边的家丁一脸难以置信的发问道。
毕竟这一路走下来,只有唐稷自始至终没有在口鼻处围上毛巾,所以伯府的众人都以为自家的少爷是对这种腥臭之物有着与生俱来的抗性呢。
“熏你m!”
唐稷一脚蹬出去,直接从家丁嘴上夺下了一块毛巾。
旋即。
众家丁开始在沙地上建造篝火,架上大锅。
第一件要干的事儿,就是将这两千斤的马尿全部炼化,最终弄出来一批粗尿酸,而后再用盐溶液对尿酸进行除杂。
“咕咚!咕咚!”
仅是片刻的功夫,两千斤马尿便倒满了整口铁锅。
这大铁锅本是用来给伯府上下的牲口熬稀食吃的。
可自从唐稷将家产都变卖了之后,畜生们也都不复存在,这口大锅也就没再启用过了。
而随着火势的越来越大,那一股让人感到无比干哕的尿骚味,也宛若火箭一般直冲云霄而上。
若是站在远处,甚至能看到那一股从锅中袅袅升起的恐怖白烟。
而与此同时。
燕郊,听雨阁内。
皇帝李佑堂正悠哉悠哉的喝着小茶,这是近几天来最舒服的时候了。
即便是忙里偷闲,可每当他嗅到这空气中的清新,也总能让整个人的心情大好。
“嘶!”
“呕!?”
李佑堂轻抿一口茶水,猛地一吸山野间的空气。
灌入鼻腔的却并非是清新,而是一股......无比醇厚的尿骚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