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是赌输了,就在祖母生辰那一日,从街口一路磕头磕到将军府,还要大骂我是蠢货。”
沈如梦坚信沈牧这次赢不了,但是沈如周那么肯定,还要拿这事做赌,忍不住犹豫起来。
“幼稚!我才不跟你赌这个,到时候你输了,当众出丑,丢的可是整个沈家的脸!”
沈如周笑了一声,“在祖母生辰给祖母磕头,这是孝顺,怎么会丢脸?你是不想孝顺祖母,还是不敢跟我赌?”
“我是……”沈如梦被激着了,便心一横,“我跟你赌!反正输的只会是你,你就等着磕头吧!”
沈如梦留下一句狠话,便走了。
姚氏心里也觉得沈牧此次是赢不了的,但面上还是和气地说道:“王妃,你是姐姐,别总是跟妹妹置气,你爹肯定会好的,别太上火。”
说罢,姚氏又跟沈老夫人道了告辞,便也离开了。
等那母女俩走后,沈如周心平气和地坐下来,给沈老夫人诊脉。
沈老夫人重重的咳了一阵子后,刚缓下来就迫不及待地追问道:“珠珠儿,你方才说你爹一定会平安归来,还会打胜仗,凯旋而归,是真的吗?”
沈如周抬眸望向老夫人,见老人家一脸病容,像是老了十岁,眼底浮现心疼。
“当然是真的,孙女什么时候骗过您?”
沈老夫人的眉头终于舒展开,“祖母信你,祖母信你……”
说着,老夫人又忍不住重重的咳了起来,沈如兰给忙给她顺气,问道:“如周,祖母怎么样了?”
沈如周收回手,写药方,“是急火攻心导致的肝气郁结,我开一副药,让祖母喝几天就好了。”
她写好药方,唤来小丫鬟去买药。
“祖母,最近可不要再情绪激动了,不然这病可好不利索,您先休息一会儿,等药好了再起来喝。”
沈老夫人乖乖躺下,又满目忧愁地看了眼沈如兰红肿的脸颊,“珠珠儿,记得给你如兰姐的脸上点药。”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忍苛责沈如梦,却也心疼沈如兰,如周教训如梦,也是应该的。
沈如周应下:“知道了。”
给沈老夫人盖好被子,她便和沈如兰一道出去了。
沈如周拿出一瓶药膏,拉着沈如兰坐下,仔细瞧了瞧沈如兰的脸,蹙起了眉头。
“那个沈如梦,真是欠打!我刚刚就该多打她几巴掌!”
沈如兰笑着拍了她一下,“罢了,为她这种人生气不划算。”
沈如周取一点药膏在掌心化开,轻轻覆上了沈如兰的脸颊,沈如兰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这要是让哥哥看见了,肯定要心疼,”沈如周叹了口气,“等他回来,让他去替你报仇!”
沈如兰轻扯嘴角,带出一个苦涩的笑,“如周,你方才说父亲会平安归来,是哄祖母的吧?”
沈如周语气十分笃定,“我说的都是真的,相信我。”
沈如兰眼神依旧担心,“那楚暮他……”
“我哥也会没事的。”
前世,她哥哥在这次战役中,全身而退,只是爹爹受了点伤,但这次有药可治,应该不会拖重伤口,等战役结束,凯旋而归时,伤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
沈如兰瞧着沈如周信誓旦旦的模样,心中安定了些,却有些不解地问:“可是如周,你怎么会知道前线的事情?”
沈如周眨了下眼睛,“天机不可泄露。”
沈如兰没再追问,想起刚刚,忍不住叹气。
“边疆战事严峻,都盼着能打胜仗,祖母都忧心的病倒了,二房平日里嘴下还算积德,一出事,不但不照顾祖母,还有心思在床前吵架,惹人烦心,却又无可奈何。”
“还有那些朝堂上的人,也是嘴碎,竟议论起父亲……如周,你别往心里去。”
沈如周听着沈如兰的话,却异常地沉默,她给沈如兰上完药,又起来背过身去洗手。
她心里清楚,二叔那一家是墙头草,但父亲看重兄弟情义,二叔要是不做过分的事,父亲是不可能跟他闹掰的。
而朝堂上,不同党派的人中,盼着父亲出事的人有很多。
父亲多年来从不站队任何一派,在局势诡谲多变的朝堂之上,反倒是众矢之的,就像前世,朝廷之上,根本无人对父亲伸以援手,最后导致父兄战死沙场。
她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动,她不仅要和离,要钱,还要权力!
重活一世,实在是上天莫大的恩赐,她不能只用来报前世之仇。
她的父兄有才干有抱负,守护百姓,保卫国土是他毕生心愿。
但是父兄都不是圆滑之人,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他们躲不开却又不擅长,最好的结果,也就只是解甲归田的结局。